“严守阳,今日你总算也体会到了当年我们的痛苦了。”轿内之人忽然笑了,声音里充满了无比的愉悦,她的声音幽幽传出,“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那种感觉是何滋味,现在你感受到了吧?”
严守阳脸孔颤动着,他狠狠地盯着轿子,“不管你们手段如何残忍无道,都休想让我向你低头屈服。月无缺你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就站在这里,你怎么还不动手?”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轿内声音充满不屑,“你如此有底气,莫非还在奢望有人来救你不成?”
那声音忽然“哦”了一声,然后接道:“想必你还在等铁中堂和伏鸣鹤那个圣传叛徒吧?那真是不好意思,他们两个已经不会来了。”
严守阳身躯一震,他心中再度涌起一阵悲痛,不由厉声道:“月无缺,就为了要对付我,你竟然害死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下地狱么?”
“下地狱?”那女子忽然一声冷笑,笑声惊悚:“你竟然对一个曾经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人说下地狱?”
“你们是罪有应得!”严守阳一怒之下,口中黑血渗出,他脸色也逐渐黑了下来,看来他仅余的功力已经不足以抵抗体内的剧毒了。
“罪有应得?”那女子忽然厉声喝道:“我当年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也喜欢我的人,你们就将我视为邪魔,更不问青红皂白屠杀我圣传门徒,倘若这也是罪有应得,那你们又算什么罪?”
严守阳浑身剧痛,他身形一阵摇晃,却还是勉力支撑不倒,“当年之事天下人自有公论,如今你再怎么推脱也难以洗刷你们曾经造下的无边杀孽。何况现在我已经落于你手,更不屑与你置辩当年的是非。”
一声狂笑,竟让那女子声音如同魔音,她恨声道:“你们中土人一向自以为是,三教之外根本容不下其他真理的存在,所以才会将我们视为邪魔外道。说起来真是可笑,一向自命侠义的你们,竟然会使出那般无耻的手段,连一个才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难道这也是你口中的公理是非吗?你们口口声声说别人无辜,难道那个孩子就不是无辜的吗?”
严守阳闻言,脸色不由微变,竟然露出几分复杂的表情,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当年一战,若非我教中有人受你们蛊惑,然后又使出那等龌龊手段,你严守阳又岂能活到现在?”轿内女子声音无比凌厉:“你们都说成王败寇,当年我们输了,于是所有的真相都是由你们书写。既然如此,那如今我再次踏足中土,就是要将二十年前的历史重新写一遍!”
“而你严守阳与当年所有的参与者,还有曾经背叛过我们的人,都将成为我圣传重临中土的踏脚石!”
女子声音如疯如魔,却又隐含着令人胆颤的狂霸之气。严守阳先是一怔,随后就冷笑道:“月无缺,当年你爹月之华带领魔教倾巢而出尚且大败而回,并且一命归西。如今就算你已经重振旗鼓,难道就认为中原已经无人能与你们抗衡了吗?数百年来我煌煌中土之境不知抵御过多少意图侵犯的邪魔外道,纵然历经无数灾劫,如今依然能屹立不倒。二十年前圣传之败,难道还不能让你有所觉悟吗?”
轿内女子,圣传教主月无缺,闻言之后便沉默了片刻,随后漠然的话语再次传出:“严守阳,你真是大言不惭。当年一战,你们中土何尝不是倾巢而出?结果还不是差点被我们斩草除根。若非有叛徒趁我爹为我续命之时夺走我教中圣物,你们中土武林早就不复存在。至于如今,你看看你所谓的中原武林吧,除了那个老道士,还有几个上得了台面的人?二十年前老道士就不敢下山与我爹一战,如今且等我取回圣物,我倒想看看你们中原还有谁能与我为敌。”
严守阳神情一变,月无缺的话让他猛然想起了一件甚为恐怖的事,然后他颤声道:“原来你此番现世,目的是为了要夺回魔种!难怪我发现你功力今非昔比,原来你也是借助魔种之力的妖魔!”
他踉跄退后几步,厉声道:“月无缺,你还说你不是邪魔外道,你为了复仇不惜以身伺魔,这样的异端法门又岂能与我三教并论?”
“世间诸般,唯我所驱亦唯我所用,便是我的真理。”月无缺冷笑着,“等我将中原踏在脚下之时,你将会在地狱里听到他们对我圣传的赞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