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寡妇想了想问道,
“您这可是下衙回家”
贾金城犹豫了一下点头,孙家寡妇喜道,
“即是如此,那我们回杨花胡同再细说”
贾金城点头,让两名妇人先走,自己则在大街上寻了一处小店,点了一个小菜,配上一壶浊酒,用了一碗饭,这才慢慢回了杨花胡同,他是打定主意这几日不搭理向氏,也不想在家里用饭了
贾金城回了杨花胡同,胡同口的面摊早收了,他进去打自家门口过,却是头都不转一下,迳直去了孙家,孙家寡妇与她那表姐早等得心焦了,见他在门前站定,忙迎了出来,
“您快请进”
贾金城顾忌屋子里是两名妇人,不好进门,便道,
“我们就在院子里说话吧”
孙家寡妇如今单身一人,正是怕人流言蜚语的时候,若不是为了自家表姐,她连话都不敢同贾金城搭,于是三人坐在院子里,敞开了院门,贾金城坐下问那妇人,
“大姐,我们说来也是相熟,我们如今那院子便是租你们家的”
那妇人哭道,
“贾仵作,我听当家说过,说是城里的院子租给一位姓贾的仵作,昨儿家里有衙役来报,说是我当家的在城里杀了人,已经拿进了大牢里,我大儿子原是同我一起进了城的,只是只是”
只是赖东升那大儿子打听到自家老子临老入花丛,也不知怎得杀了自家的姘头,那姘头的肚子里还有刚成形的婴儿,赖家大郎闻听只觉头顶上天雷滚滚,一道闪电劈得他从头焦到脚,咬牙切齿骂道,
“他做下如此丢人现眼之事,让我们兄弟以后怎么见人”
赖家大郎气的当下就出了城,不想管他老子的破烂事儿,倒是赖东升的结发妻子姚氏虽是也如儿子一般,被那五雷轰顶,轰了个不知所措,但总归是多年的夫妻,他便是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丈夫,就这么下了大牢,怎得也要去见一面,问个清楚明白才是
如今儿子气得不管了,姚氏一介妇道人家,不知如何是好,总算是想起在城里还有一个表妹嫁到了孙家,于是寻了过来,孙家寡妇听说之后,忙带着她去寻了贾金城,只贾金城不在家,向氏正在院子里哭嚎,正有一肚子气发不出来呢,见她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孙家寡妇有事在身,不与她计较,便领着表姐退了出来,还是三莲追出来告诉她,
“我爹出了门,也不知去了何处,不过我估摸着多半在衙门里能寻着他,你们去试试”
二人便来到了衙门口,正巧遇上贾金城
“贾仵作您瞧瞧这事儿,可是能想法子让我们进去见一见我那表姐夫”
说到“表姐夫”三个字,孙家寡妇暗暗咬牙,依她的性子,她也是不想管的,不过自家表姐实在哭得凄惨,又说是杀了人,这究竟是个甚么情形,怎得也要问一问才知晓吧
贾金城点了点头,
“这事儿不难办,只是”
他微一沉吟,终是说了实话,
“不过需得花银子买通”
姚氏不懂,孙家寡妇却是明白的,当下点头道,
“打通关节自是少不了银子,需得多少银子,您且说说”
贾金城想了想道,
“少了两银子,多了十来两银子”
孙家寡妇听了皱眉,姚氏却哭得更凶了,一面哭一面伸手在腰间摸,摸出一个钱袋来,倒在桌上一看,里头有几锭散碎银子,贾金城目光扫过,统共不过三两银子,
“我我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