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四莲点头,
“尽力而为吧”
父女俩说完话,三莲又端了热水进来,贾金城洗漱过之后,便进了里屋。
他回来之后自始至终向氏都没有出来,贾金城一进屋子,倚在床边的向氏便拿蛤蟆眼瞪着他,
“我还当你这几日忙甚么,原来是帮那孙家的贱人翻案呢”
适才向氏是想出去的,只又怕贾金城再给她脸色看,便想着先瞧瞧情形,于是就躲在门缝后头偷听,听见了贾金城说起那杀人案,后头父女二人悄声说些甚么她没听见,可那赖东升的婆娘是孙家寡妇的表姐,如今正住在她家里,求着自家男人在衙门里活动却是听的真真切切的。
向氏早对那孙家寡妇瞧不顺眼了,听说了此事,立时嚼起飞醋来,便将这事儿往那孙家寡妇身上扯,贾金城懒得与她掰扯,冷着脸理都不理她,脱了鞋子坐到床边,向氏见他不应,越发愤怒,直起身了怒道,
“你怎么不应,是不是那老妖精勾引你了”
贾金城脱了衣裳,冷冷看着她,
“我很累,我要睡了,你若是再多话,今儿晚上你必要吃一顿拳头”
向氏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吓得一缩身子,贾金城上了床,躺在床上这才得以伸展筋骨,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半晌转过身背对着向氏,
“吹灯”
向氏恨恨瞪了他一眼,下床去将桌上的油灯吹熄了
一夜无话,贾金城去了衙门,待巳时快到时,脸色阴沉的贾金城回到了杨花胡同,贾四莲迎上去问他,
“爹,事儿怎样”
贾金城摇头,
“大人根本不听我的”
此事论人证,赖家左邻右舍,甚至街上的行人都可做证,都瞧见了赖东升浑身浴血,持刀在街面上大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物证有那牛耳尖刀,与尸体伤口相符
在灶间发现的瓦罐里有汤水,瓦罐里的汤水请了大夫验看,里头果然有可至人昏睡的药物,这也是物证
论动机,那乔娘肚子里的胎儿,就是动机
赖东升这案子有人证有物证,有杀人的动机,而他所言那从房中冲出去的男子,即寻不到人证,也寻不到物证,更在他那院子里寻不到脚印又或是旁的佐证,大人只觉着是赖东升为脱罪胡乱编排的,却是又打了他二十大板子
如今的赖东升躺在牢里,只剩出气儿没进气儿了,还是贾金城念着他的院子,又用前头姚氏给他的银子买了些药材,让狱卒给他内服外用,好歹保住他一条性命再说。
贾金城同女儿说这事的时候,眉头紧锁,
“看来这院子我们是到不了手了”
只此事过后,瞧瞧能不能从姚氏的手里将院子买下来。
同女儿说完话,贾金城便往胡同里去了,却是要去同那姚氏细讲一下案情,向她表示此事他无能为力,没法子帮忙,院子的事儿便就此作罢
贾金城去往那孙家寡妇的家中,他却不知,路过自家院门时,正巧被出门溜达的儿子贾尤传见了个正着,
“爹”
贾尤传见贾金城头也不回去进了胡同深处,不由奇怪,
“爹这么早回来,也不回家,跑到里头去做甚么”
便到大门前伸长了脖子支着脑袋看,这胡同一条直道,能一眼望到头,贾金城到了那孙寡妇门前,院门敞开着,孙寡妇正在院子里小声安慰哭得双眼肿如核桃的姚氏,贾金城抬手叩了叩院门,二人抬头看来,
“贾仵作”
二人忙站起来迎上去,
“您可是给我们报信儿来了”
贾金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二人一见他神色,心头都是一沉,姚氏抹着眼泪请了他进来坐,
“您坐下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