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臭小子认识此人,怎得从来不跟我这当老子的提起”
骂归骂,事儿不能不办,当下吩咐人道,
“把人给扶起来,看伤了没有”
下头人去扶了,回来应道,
“大人,倒是没受甚么伤”
宋之桦确是没受甚么伤,至多就有些皮外的擦伤,还有摔到地上时,身上震得剧痛,孙夫人手下有分寸,她不过只想给他一点教训,倒不会真打伤了人,吃上官司可是划不来,而那怜怜姑娘就倒霉了,摔下去时,后脑勺磕到了地面上,当时就起了一個大包,人昏了过去。
不过她再怎么出名,身份就是一个女支子,只要青楼里不为她出头,那她这亏就吃定了,可如今的情形,青楼根本不会去惹一位侍郎夫人,怜怜姑娘便只能自己养伤,没有付汤药费了
有人过去将二人抬开,宁之桦自然不用印信和银子了,自有锦衣卫将他抬出门去,只这处离牟府还远着呢,不能一路抬着招摇过市吧,于是便拉了青楼里的马车,将人给装上了车,赶出了大门。
那宋子桦龇牙咧嘴躺在马车之中,只觉得后腰加臀部疼得似要断了,马车每走一步,都颠簸得他疼呼出声,外头赶车的两名锦衣卫却是听得连翻白眼,心中暗道,
“公子哥儿,果然细皮娇肉,禁不起事儿”
宋子桦就这么一路叫唤着回了牟府,牟府门人见着这情形忙进去报给了刘氏,刘氏夫人闻听忙亲自出来察看,她倒是不看重这宋之桦,不过就是一个远房来投靠的亲戚,脸面上还是要顾着一些的。
这可是丈夫那边的亲戚,她若是不过问,让丈夫知晓怕是心中不喜,刘氏这厢亲自出门见得是锦衣卫的人送回来的,忙问缘由,
那两名校尉跳下来行礼道,
“夫人,今儿衙门里搜查仙香阁”
却是三言两语将事儿讲了一遍,刘氏夫人听了脸色甚是不好看,这宋子桦风流好色,她是知晓的,不过他在外头花天酒地,又不是花的自家银子,也未做太出格的事儿,她也不好过问。
可这逛青楼,逛到被人家元配夫人打伤,还被丈夫衙门里的人送回来
刘氏夫人甚觉丢脸,面上不显,笑着让人取了银两谢过,也不敢让宋子桦当着大街上人的面,抬进府去,便让人赶了车从侧门入府,之后两名锦衣卫自赶了车回去复命,宋子桦则被抬入了自己住的客院中。
宋子桦即是受了伤,那一家子都是要来探望的,可刘氏夫人深觉在青楼里被女人打伤这件事,实在是说不出口的,又怕教坏了女儿们,便以男女授受不亲的借口,不许女儿们去客院探望表兄,儿子们则早已就大门处的下人们那里知晓了消息,都是暗地里好笑,同牟彪玩得最好的老六牟忠听说牟彪下衙了,便过来寻他,
“老八,宋子桦那小子被人打了,你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牟忠也不喜这小白脸子,自诩风流,大把往女人身上花钱的表哥,一听他这小子在青楼被人打了,不由喜从心来,过来拉着牟彪要去瞧瞧,牟彪在衙门办了一日差,本是有些疲惫了,一听说宋子桦被打了,这精神头一下子就来了,闻言挑眉问道,
“他被谁打了”
“嗤你在衙门里办差,你都不知晓么”
牟彪摇头,
“我在衙门里审问犯人,今儿没在外头跑”
牟忠笑道,
“听说是你们锦衣卫衙门去仙香阁里搜查,把那户部孙侍郎家的母老虎给招来了,那母老虎打了怜怜,表哥想来个英雄救美,却没想到孙家那母老虎是能惹的么,这不就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