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都是小玩意儿,但牟公子出手从来不会买便宜的,害得四莲都不敢用,只藏在柜子里,闲时自己看看,让五莲和六莲在屋子里戴一戴,玩一玩,半点不敢让朱氏瞧见。
话说前头那桩贡酒的案子虽说是按下不查了,可牟彪总归是不甘心,听说那胡圹在诏狱里养了这两月,身上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他便动了心思。
因是牟斌不许他再查,牟彪一直不敢动,却说是这入了秋,皇帝按例要去南海子狩猎,操兵习武,按着规矩皇帝要在南海子看各卫练兵,京城各卫人马要早一月驻扎操演,以待陛下检阅,牟斌这天子近卫头头那是要先去勘察地形,安排陛下行止护驾诸事,因而他人便要离了衙门驻进南海子,他原本是想带了儿子去的,只牟彪说,
“爹你这一过去就把衙门里大半精锐人手都带去了,儿子便先不过去了,先留守衙门里,以防有事没有人手接应,待得陛下正式移驾,儿子再过去”
牟斌一想也是,便点头应了下来,又吩咐他道,
“家里人这几日便要回城来了,你要去城外迎一迎才是”
牟彪点头,
“这事儿包在儿子身上”
牟斌这厢安心带着人走了,牟彪后脚便一头扎进了诏狱里,将那每日里好吃好喝的胡圹提了出来,因着此人身份特殊,他在诏狱里倒是没有为难他,除却不能随意走动,倒是每日三餐没有苛待,关了两月之后,这小子伤养好了,还在久不见天日的牢里闷的白胖白胖了。
牟彪将人提到了那专门审讯犯人的小石室里来,倒是和和气气请了那胡圹坐下。
胡圹这小子在二皇子府上乃是做粗使活计的,人本就生的高大,这阵子养的白胖,越发显得腰身粗壮,若不是见着墙上刑具那一脸的惊悸,旁人一瞧还当他是来诏狱享福的。
这厢进来一看,见是一个毛头小子提审自己,先是一愣脚下顿了顿,就被人推过来坐到桌边,他自己先开了口,
“小官爷,小的该招的都招了,您您还想问甚么”
牟彪笑了笑,让人给他上了一碗茶,
“无事,不过随意寻你说说话”
胡圹抖着手接过茶水,刚要放到嘴边,却见着牟彪眼儿都不眨的上下打量他,看得他心头发毛,又将手中的茶放回了桌上,咽了咽口水,颤声问道,
“小官爷,你你们这到底是打算怎么处置小的,这个这个不看僧面看佛面,小的也是听命行事,还请小官爷高抬贵手,留小的一条贱命”
牟彪听了只是笑,
“你还想活命”
胡圹闻言神色一黯,
“小官爷,小的知晓,小的犯了杀人的大罪,该杀该剐也是按律行事,您这回提审小的,这就是要砍头了么”
这不是入秋了么,秋后问斩嘛
牟彪点了点头,突然问道,
“你收了他们多少银子,把你一条命卖给人家”
胡圹应道,,
“前头小的不是招供过么,李芳庭前前后后给了小的二百两银子,二百两银子那也是不少了,小的在二皇子府里做一辈子下人,也挣不下二百两银子”
说罢惨笑一声,
“那时节原本是想着为家里老小拼个后半辈子吃喝不愁,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