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完了,才是婚礼的第一部,下来繁琐的很,提前三天就得开始忙了。
先是女方的亲戚来添妆当然了,像是这种要嫁入皇家的,宗室里出于结好的心态,也会派人过来走礼,或是银钱,或是首饰,算是有那么一码事。叫这么一添置,嫁妆看起来能好看一些。又能挤几个箱子的东西。
反正是家里一点也没留,能给带的都叫带走。
第二天呢,嫁妆先进宫,这得晒妆呀
少年披着披风,站在院子里应酬众兄弟。大哥只来坐了坐就走了,忙着呢。二哥还没来,想来忙完了,等后半晌会过来。三哥在调侃那些书,不等对方张嘴,他就觉得对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情况不对感觉他的病不在身体,而在脑子。
一扭脸见四哥坐在边上,就是干坐着,茶水一口都没碰。就听老三说,“老四,你这来了就不声不吭,怎么个意思呀”
没背的意思,四哥就是变声期,嗓子正难听呢,他不想说话。
才这么想完,心里就又皱眉,他怎么就像是跟这些人做了几辈子的兄弟似得。老这么猜度别人的心思也不好吧
这确实是不正常,是一种病。
然后目光投向那些书上,在宫里他是没机会接触那么多的医书的。有太医看诊,自己一样有师傅要跟着完成课业,医书这东西,一直就想看,但不能明目张胆的叫人弄来看。因身子不好,一点风吹草动皇上和额娘都能知道,他倒是不好动了。
这个被指婚来的福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弄来这些书,倒也是歪打正着了。
五哥刚娶了福晋,仿佛一下子就成了大人了。板着脸严肃的不得了,还问说“明儿能出宫迎亲吗”
本是不能的但是指婚那天,心口猛的那一疼,有一圈奇奇怪怪的东西,再加上吾桐这两个镌刻在什么上的字,他倒是觉得应该去迎迎的。
今儿张嬷嬷跟着嫁妆进宫了,得空了就说起这个西林觉罗家的姑娘,“是个娴雅的性子,人和气,好脾性,管家理事是把好手。您是不知道,那每天的账目她只听就行,管家就是错一两钱,那都听的出来。老奴可看的真真的,不用扒拉算盘珠子,听在耳朵里就有数。”
少年听出来了,反正是这好那好,就没说长相好。
张嬷嬷是真觉得这位二姑娘挺好的,就又道“姑娘针黹女红虽不出挑,但厨艺是出挑的。人也孝顺,常给家里的老人煲个汤汤水水”
少年看着窗外,这夸的多了就假了,跟你看的自然都是好的。但是人,总有七情六欲,“她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喜好什么”没有这些,都不像个真真正正的人。
张嬷嬷想了想,只道“我常见姑娘对着院子里的梧桐发呆,还特意叮嘱鄂拜大人,说是她出格了,千万别叫人动那棵树,就叫那么长着吧”
少年终于把眼睛从窗外了,扭脸看了张嬷嬷一眼,呢喃了一句“梧桐吾桐”
指婚那一天偏巧出现那两个字
这是病的脑子爱瞎想呀还是中了什么迷障了
真的他有时候就觉得,他不像是病了,倒像是神魂不全一样。只在那天指婚之后,疼的那么一瞬间,脑子特别清明一样。可就是那么一瞬,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之后,他又如故了可不奇哉怪哉。
所以,明儿大婚还是得去的。哪怕是不骑马,坐着马车也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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