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八娘被打量的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才问对方“高管事还有事”
“并无只是觉得您今儿喜气盈盈。”
苏八娘摸了摸脸,“离家三年,谁不挂念。要见父母兄弟,哪里还有比这更大的喜事”说着,就喊着跟里面的公主说话,“殿下,您知道我昨晚上做梦念了一晚上的诗么”
丹宸就笑,“听见了来回就那么几句”说着,就在里面学,“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1”
她一边念着,一边从里面出来,“在梦里还说,阿弟呀,磨刀霍霍向猪便好,我再不想吃羊肉了”
苏八娘不好意思的笑,“本来嘛,吃羊肉真吃腻了。”
高滔滔捂着嘴笑,“是呢我不止想吃猪肉,要是有个鸡鸭鹅,我也是极好的。鸭子用果木烤了,脆皮的,咬一口一嘴油,就问香不香”
苏八娘咽了一口口水,想想都香。
丹宸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道,爊鸭是汴京的特色菜,就是将鸭子用火烤了。但是用果木烤鸭,这却是娘后来改的。她之前跟哥哥在营地里闲谈的时候撒娇的闹腾,说是想吃烤鸭了。
当时哥哥说,“野鸭许是能碰到,回头撞见了,给你打了回来你烤着吃。果木在草原却难寻,就那么凑活着吧。”
最后野鸭也没碰到,哥哥打了一只大雁给自己,叫自己烤了权当吃烤鸭了。
高滔滔是个有心人,应该是在不远处听了一鳞半爪的,给记住了。而后这么一说,可不正说到自己心里了。
凡是自己喜欢的,哥哥都记得呢。
哥哥昨晚上还跟娘亲说,别的不要,今儿的庆功宴上一定得有烤鸭。
丹宸扫了高滔滔一眼,视线从她的红唇上掠过,“”怎么说呢唇脂这个东西,要是不合适了,会显得有些浮。她没觉得好看,但也没戳穿,只说对方,“去忙吧这就出发了。”
是
苏八娘关注的是今儿能吃到什么,嘴上不停的絮叨。
但丹宸看的是高滔滔脚上被刷的异常干净的靴子,军袍上不见一点油渍的整洁。
在她看来,女子寻求嫁一好儿郎,什么时候都不算是错的。女子积极争取,便是主动爱慕心仪的男子,这也并不比人低一等。她现在考量的是,如高滔滔一般想嫁人的女官,她们的婚事真的不会因为从军受影响吗便是嫁人了,夫与妻之间,丈夫若是干预妻子公事,这又当如何
与这些问题相比,一点小女儿家的心思,实不用太过在意。
回程的时候,她骑在马上还跟沈拙说这个事“所以,这件事并不是万事开头难,而是从始至终,都很难很难。关关难过”
“但也需得关关过。”沈拙拽着缰绳,“这许是咱们这一生都未能完全做到的事”
是啊需得一代一代再一代,至少三四代人持续的推行,才能真的有所改变。若不然,就如同耶律隆绪对大辽的变法一样,一不小心又退回奴隶化了。
高滔滔骑马跟在后面,看着沈拙和苏八娘一左一右的跟在公主身边,只比公主落后半个马身。三个人在一起,苏八娘甚少说话。公主好似更爱跟沈拙商议事情。
她又去看沈拙,沈拙的马靴上还沾着马粪,脸上两块紫红色的冻伤痕迹,手上更是青紫裂口。她默默的收回视线无碍无碍
沈拙察觉得到对方的打量,她不动声色的又把袖子往下拉了拉这双手确实是有碍观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