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从娘亲死后,自己就失去了亲人的关怀,唯一的父亲还与他渐行渐远。
父亲心中有很多东西,而他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与其这样,不如一刀斩断来得痛快。父亲既看不上他,那就与他一别两宽,他当从未生过自己,自己也当从来没有过他这个父亲,这样更好。
文昌伯听到这话只觉他愚蠢,结亲对象是那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还把唯一可以依托的娘家给得罪了。
放狠话谁不会,难道断绝关系将来后悔的会是他吗
文昌伯冷哼了一声,说了句“随你”之后,便拂袖而去。
沉礼跌坐回原地,呆呆地看向窗外。
三月初,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冷得他浑身发抖,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意。
沈曜提完亲后,送走媒婆一人孤身走在路上,忽然前路被人挡住,紧接着跑出了一帮手里拿家伙的仆役。
沈曜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问“请问有什么事”
陈泊屿面色铁青,也不与沈曜废话,直接道“上”
仆役们随即便一股脑地扑了上去,原是想给这个癞敢吃天鹅肉的地痞流氓一点颜色看看,可没想到流氓力气竟那么大,一挥拳就能把人掼到墙上,明明只有一个人,反倒是把他们这群人打得落花流水。
“不愧是赌场最厉害的打手。”陈泊屿这话,说得阴恻恻的,实贬非褒。
沈曜却很爽朗地接受了他的夸赞,“见笑,只是带这么点虾兵蟹将,可赢不过我。”
“那侯府公子呢”陈泊屿说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向沈曜刺去。
沈曜站着没动,看准时机一侧身,擒住陈泊屿的那只手。陈泊屿反应也很快,反手又朝他刺了过来。
和仆役们不同,陈泊屿应当是习过武,且他对沈曜恨之入骨,出招又快又狠。
沈曜不断侧身躲过,在与陈泊屿拉开距离后,一脚踢中了他的手腕。
“额”陈泊屿痛叫一声。
沈曜有分寸,没把他踢骨折,只是得肿上半日。他拧着那只受伤的手,将陈泊屿的胳膊一折,把他压在了墙上。
仆役们大惊“大胆放开我们一少爷”
“侯府公子,也没什么了不起。”沈曜在陈泊屿耳边轻声嘲讽,气死人不偿命。
陈泊屿气怒不已,“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嘘公子慎言,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伯府的准郎婿,杀了我,那你可就要和伯府结仇了。”
陈泊屿见他还敢在外攀扯和伯府的关系,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卑鄙下流你不得好死若不是你使出那种下作手段,礼哥儿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哼”沈曜眯眸一笑,“所以你就只会带人来堵我,打不过就在这儿无能狂怒是吗我是卑鄙下流,可你既然喜欢礼哥儿,那你怎么没想办法护住他”
“我”陈泊屿张了张唇,脸色苍白。
“你不敢,你知道你们侯府不会接受一个名声被毁掉的哥儿进门,所以你连提都不敢提。你也不敢去见礼哥儿,你不敢面对他,不敢放下一切带他走,我说的对不对”
陈泊屿被逼红了眼,“住口”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像我们这样人家,看似风光,实际需要考虑多少事吗为了延续侯府的荣光,每代人都殚精竭虑。作为受家族庇护的一员,我理应为侯府的未来考虑,不能因一己私利,就不管不顾地乱来。”
“说到底,就是侯府比礼哥儿更重要吧”沈曜松开了陈泊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这样选择也无可厚非,但是既然你这样选择了,那你就没有资格再来关心礼哥儿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