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快爬起来,竟是名女子。
她趁地上的黑衣人摔懵了,赶紧一个大巴掌抡过去,黑衣人当场被扇晕了,那女子则捡起黑衣人的佩刀拔腿就往院外跑。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屋内的一众黑衣人都看懵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大喝“追”
一群人下饺子一样跳窗追了出去。
躲在床帐另一侧的谢征未料到樊长玉竟只身去犯险,随即也明白她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楼下的老夫妻同她胞妹,才故意去引开这些黑衣人的,心头一时有些发沉。
在屋内最后几个黑衣人准备跳窗时,他指尖弹出一颗晶莹剔透的陈皮糖。
刚跳出窗外的黑衣人被打穿膝窝,整个人在空中失衡直接摔了下去。
其余几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这才惊觉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人,他们已是死士中的佼佼者,进屋后这么久都没发现他的存在,对方闭气的本领那得是何等登峰造极
一时间也不敢掉以轻心,转身劈刀就向他砍来。
又是几颗陈皮糖从谢征指间弹出,打在那些人手肘、膝弯、腰腹的穴位上,让他们动作慢了一拍,只慢这一息,就足够让他夺刀取命。
解决了两个黑衣人,手中夺来的刀已架在了受伤的那名黑衣人脖颈上。
那名黑衣人正捂着自己腰侧,满手都是血。
方才划过他腰腹的利器,尖而细长,不像是匕首,不知是什么兵器,此刻被血刃抵住了脖颈,一时间也不敢妄动。
谢征正欲打晕了这人,暂且留个活口出去帮樊长玉。
却见巷子外的大街上忽而火光灼灼,马蹄声踏破整个夜幕里的沉寂,步兵跑动时甲胄碰撞声和脚步声交织成一张罗网,“嗖嗖”的箭镞声听得人心头发寒。
追着樊长玉的那些黑衣人直接被乱箭射成了个筛子。
谢征微微皱起眉,心中疑虑重重。
清平县并无驻地营,这些官兵是如何这般快出现在清平县下一个小镇的
眼见樊长玉已安全,他也歇了追出去的心思,五指在自己制住的黑衣人下颚处一扣,逼他吐出了藏在齿间的毒囊,刀锋下压,寒声问“魏严派你们来寻何物”
黑衣人见他这般了解魏家死士囊的地方,细辨了一番他的声音,不太确定道“侯爷”
尖刀又往下压了几分,火光从被撞毁的窗棂透进来,经刀身折射到谢征脸上,在一片粘稠湿冷的黑暗中切出一道亮弧,那微微下压的嘴角,冰冷又不耐“回话。”
冷风卷着雪花吹进来,落在黑衣人颈间,而比飞雪更凉的,是已经割破他颈侧一层薄皮的那把利刃。
恐惧和压迫如潮水般漫来,黑衣人艰难咽了咽口水,祈求道“侯爷知晓相爷的手段,何苦为难小人”
下一瞬,那把刀已直接照着他腰腹被划破的口子再度刺了进去,黑衣人极致痛苦地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谢征垂下眼,苍白结着暗痂的五指转动刀把,几乎是生生在他腹部绞下一团血肉来,他语调散漫又凉薄“军中细作的嘴可比你硬,刑部侍郎张素看过一场军中的审讯,出了大营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了,回去后还大病一场,你想试试军中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