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这姓赵的虚与委蛇这么久,无非是想探清他究竟是哪路势力,皇孙这个答案委实是令谢征意外的。
他并不担心掌握不了对方动向,让姓赵的去买粮时,他便已让自己的人暗中留意赵家名下的情报暗桩了,从这些地方剥丝抽茧去查,就算他幕后的主子不现身,他也很快就能把人揪出来。
他同魏严的确有仇,可在尘埃落定之前,就有人敢算计于他,只为了让他成为对方的一大助力,委实把他想得太良善了些。
谢征出了书肆,见樊长玉姐妹还没找来,眉头轻拧,往王捕头住的方向走去。
没走出多远便碰上了樊长玉和长宁,长宁嘴里塞着糖果,腮帮子鼓鼓的,一蹦一跳走着,樊长玉牵着她一只小胖手,脸上亦是明朗又朝气的笑容。
看到谢征,她脸上的笑容也半点没减,隔得老远就先挥了挥手,走近后道“咱们今晚先不回镇上了。”
谢征看着她脸上的笑,心底的阴霾和不快少了几分,问“为何”
樊长玉道“俞掌柜在县城里也开了一座溢香楼,有个员外的儿子娶亲,把酒席订在了这边,明日要备大量的卤肉,俞掌柜怕来不及,让我明儿一早去楼里帮忙制卤。正好今年城里办了灯会,晚间咱们还可以去逛逛灯会。”
谢征道“那先找个客栈落脚”
樊长玉摇头“俞掌柜已经替我们寻好了住处,溢香楼里的帮厨小厮平日里不仅吃喝由楼里包了,就连住的地方也是俞掌柜在附近租了一片民巷,免费让他们入住的。”
谢征眉尾轻挑“这位掌柜倒是个奇人。”
樊长玉笑道“那是,俞掌柜人可好了,楼里的伙计都信服俞掌柜。我听灶上的李厨子说,之前县城里有其他酒楼掌柜眼红溢香楼的生意,想挖走俞掌柜一手提拔起来的酒楼管事,对方开出了比溢香楼高两倍的价钱,那位管事都没走。”
谢征只道“有些时候,情分确实比银钱好使些。”
樊长玉兴致勃勃同他说了一堆俞浅浅的事,他反应淡淡的,她便也打住了话头,瞧见他手上并未拿东西,问“你不是去买纸和墨了么怎空着手回来的”
她想到一种可能,神色复杂道“该不会是你给宁娘买东西,把身上银子都花光了吧你银钱不够了应该同我说一声的”
谢征微微一哂,从书肆出来的阴霾算是退了大半,道“不是。”
在樊长玉狐疑的目光里,他说“县城书肆里的东西太贵了,回镇上了再买。”
樊长玉问“那你在书肆呆这么久”
谢征答“看了些书,忘了时间。”
樊长玉好奇道“你看这么久的书,不买东西,书肆掌柜不会给你脸色”
谢征眸光扫了过去“谁同你说的”
樊长玉想说从前宋砚就是这样,因为只去书肆看书不买,被书肆掌柜给了脸色,以至于回来后好些天都板着个脸,后来再提起此事,他也会嘲讽一句那书肆掌柜满身铜臭。
但忆起言正提起宋砚那张嘴就毒得不行,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嘀咕道“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