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标准的美国奋斗故事。
1812年,美国第二次独立战争爆发,连绵的战火让民众的生活一片萧条,那时候还是个年轻人的奥贝德马什选择了出海奋斗,在几十年的打拼之后,他拥有了三艘大船,哥伦布号、海蒂号和苏门答腊女王号。
就这样,奥贝德马什带着这三艘大船和自己家族的人组成的船队,在世界各地乘风破浪,不要说欧洲,哪怕是遥远的印度、清国和缅甸,也有过他们的足迹。
“然后你们就靠船队起家了是吗”安西娅问道。
艾格尼丝抬头仰望画上面容坚毅的中年男人,目露怀念,仿佛沉静的久远的回忆和过去当中,听到安西娅这样问,忽然神秘一笑。
“不,组建船队能赚到的钱也就那样,真正使我们发财的,是我们在南海群岛上的奇遇。”
“你们不小心找到海盗的宝藏了”安西娅问道。
虽然听上去很扯,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奇遇啊
“不是,我们家族可没有基督山伯爵一样的好运气”说到这里,艾格尼丝显得有点兴奋,“但是也差不了多少,那个岛当地人叫做波纳佩岛,上面生活了很多土著人口,他们穷困的连衣服都穿不上,只能靠穿棕榈叶遮挡身体。可是你能想象吗安西娅,他们拥有很多很多黄金,数之不尽的黄金,多的每个人可以拿来打沉甸甸的手镯、项链、头冠,每一个首饰的分量都沉甸甸的,拿到外面来可以买一大片土地而我”
艾格尼丝停顿了一下,捂住胸口,仿佛在缓和振奋的心情。
“而我家族里的人、还有我的那位爷爷,他们只用了一点玻璃和橡胶制造的小玩意,就换回来了大量的黄金”
这发财方式也太幸运了吧。
安西娅为那些无知无觉间痛失了大量财富的土著人同情两秒,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载着大量的黄金回到了家乡印丝茅斯,在这里开办了黄金炼制工厂,成了镇上最富有的人家,一直定居到现在。”艾格尼丝最后总结道。
这就是马什家族的故事。
听他讲完以后,安西娅的注意力忽然放在了艾格尼丝的手腕上,那里正带着一个沉甸甸的黄金镯子,在煤气灯下闪着零星的光,上面似乎用浮雕的方式雕了一些奇异花纹,有些类似于几何,又有些类似于海洋的波纹。
今天晚上讲这个故事,她都没有注意到,艾格尼丝其实很喜欢带黄金首饰,在学校里就是这样,像印度人一样,手上和脖颈上总是带着沉甸甸的黄金。
“这就是我们当初从那些土著海岛上交易来的黄金首饰之一,因为造型还不错,所以就没去重新熔炼,留下来自己使用了。”艾格尼丝说道,晃了晃自己白皙的手腕。
“很漂亮,很衬你的金发。”安西娅赞美道。
她能感觉到这个故事其实讲的并不全面,那你就必须是人家祖先的事情,当故事听听也就算了,没必要打听的太仔细。
听完故事之后,安西娅就和艾格尼丝开始一起洗漱,躺在大床上陷入了美美的安眠。
同一时间,在另一间客房内,医学系的学生奥斯顿坐在床边,满脸不快,目视面容丑陋的仆人拖踏脚步离开,然后立刻快步向前,偷偷反锁了房门。
握紧门把手摇晃了两下,确定没人能够闯进来之后,他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自从进入印斯茅斯小镇后一直紧绷的心情,略略放松了一点。
翻开属于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份剪裁好的旧报纸,奥斯顿手指抚摸照纸上已经有些模糊的人物照片,目光抑郁。
这是一份作品长期无人欣赏的画家精神抑郁,最后喝醉了酒而跳海自杀的报导。
这是属于他的秘密,没有对这次一块来的任何一个同学说过。
报纸上的画家是他的堂哥。
他的堂哥确实画出来的画不受赏识,但一直都乐观向上,从来没有过精神抑郁。
但这一切,都在来印斯茅斯小镇观光采风后改变了
他开始变得神经质、紧张兮兮,不愿意见其他任何人,只知道躲在房间里画画,画出一张又一张有墨绿色高大石柱、线条狂乱古怪至极、违背几何规律的可怕城市。
除了疯子,没有人会购买这种画作。
但他的堂哥不在乎,只知道没日没夜,走火入魔的画着那座海下城市,终于有一天,他跳海自杀,想要找到自己梦中的城市和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