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婚配是大事,牵错了线可不好,于是通过街坊邻居打探了下,得知刀伤小的那个游侠已经有未婚妻,文殊菩萨便用法术将红线缠在了刀伤明显的那人脚上。
事已办成便准备离开,却见普贤过来找他了,说“我那边已经找到,北俱芦洲一户商人家中,小女儿自幼聪慧喜爱看书,年纪轻轻已能辩经论策,女扮男装决心考取功名,不再叫人轻看,倒是可敬。”
文殊菩萨点点头,指向在院子里用酒擦剑的游侠,说“此人颇为仗义,脸上的刀伤是为救人被土匪所划,可惜执念太深有些极端,哪怕是迫于无奈落草为寇者,也被他视为大凶大恶,杀之而后快,沾了不少性命在手上。”
“哦”普贤看向此人,蓦地心头一动,油生出“我要度他”的想法。
所谓普度众生,并非是一个个将众生度了,而是行大善之行,便大众之宜,不偏不袒,方为大慈悲。
奇怪了,又怎会无端生出单独度一人的想法呢且即便意识到了这事的古怪,也未能打消这想法,甚至觉得法宝一事都不必着急,先将此人度出苦海才是应该。
“你先去罢。”普贤少有忧愁,叹一声与文殊说,“佛度,有缘之人,我见此人有些佛缘,不知他能否皈依门下。”
“既有善缘,是该结下。”文殊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像没意识到自己对水中倒影心跳的问题。
文殊菩萨别了此地没有着急去找唐笙要回法宝,想着便是等普贤一道去也不差这几天,就先回了五台山道场。打坐一阵,冥想人间万事,感受虔诚信众心愿,选一二解答。
突然,眼前所有宏愿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自己端坐莲台的模样,是心魔不是,是自身念想,是自身贪求,怪了、怪了,哪有贪求自己的
哪怕是说动了凡心,对凡人心生想念,都在理解范围内,对自己动凡心自恋算是什么
文殊普贤陷入苦恼之中,并未察觉到是取经人坑害了他们,而打赌一事也因此没了着落。
骊山上还有三人在等着汇报,黎山老母掐指一算,说“文殊普贤两位菩萨竟也没能要回宝物,当真稀奇。”
灵吉菩萨摇摇头,说“金蝉子这般胡来,不知恢复真身后对自己所作所为有何感悟。”
正说着,突然福至心灵有所感。
想起两百年前到北俱芦洲开坛,与当地寺庙以为住持定下约定,若住持能参悟经文妙意,便可延年益寿,若参悟不透,则会在两百年后得到答案。
这事太过久远,也不是什么大事,因此忘记了也属正常。却在一个毫无关联的情况下突然想到这事,颇是古怪。
且想起来后心里蓦地急切,说不出缘由,怕有祸事,便道别了黎山老母和观音菩萨,直接驾云往北俱芦洲去。
驾云前往寺庙途中,看见人间江水上有一艘船遇了难,不知什么原因船上失了火,此时船帆已经被烧尽,烈火从船舱冒起向外吞噬,湍急江水把船只晃得随时都会翻掉,船员熟悉水性,纷纷跳水求生。
着火且摇晃的船只上,一名清秀小公子紧抱装满了书册的竹箱,站在甲板上无助地看着火舌逐渐靠近。风浪很大,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吹散了头上的布巾与束发,火舌从衣摆与发尖舔过,脚后跟已经触碰到甲板边缘,命悬一线。
“阿弥陀佛。”灵吉菩萨不忍看,众生皆有因果,凡人各有命数,再是慈悲也不得插手人间灾祸。
船上会水之人纷纷入水逃生,只剩一人在甲板无助落泪,那人抬起头看向几乎被大火遮掩住的天空,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珠,竟是一名穿了男装的女子,她绝望向天祈求,道“老天爷,救救我,我还不想死神仙佛祖菩萨,救救我吧”
灵吉菩萨心头微动,弹指在船上洒下甘霖,浇灭了这场火。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快看,菩萨显灵了”
水中众人纷纷看向天空,想悄悄离去为时已晚。灵吉菩萨只好缓步落到船舱上,看向神情各异的众人,那被救女子劫后余生,傻了眼地盯着灵吉菩萨,好一阵才缓过来跪拜到“多谢菩萨救命之恩。”
“嗯。”灵吉菩萨点头,说,“你既有佛缘,今后当虔诚行善报答,常怀慈悲心。”
“是。”女子再次跪拜,为显诚意尊敬称呼到,“多谢救苦救难观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