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平闭着眼睛不说话,呼吸却有些粗重。
刘富看出他需要侍奉,心中大喜,伸手去碰他,谁知碰了没一会儿,就被一脚重重踹翻过去,眼见公子还要踹,忙痛叫着讨饶。
赵允平眯着眼睛“酒里的药是你下的”
刘富吓得跪起来“小人不敢公子饶了小人吧”
“你不敢我看你什么都敢,”赵允平收回了脚,“听说你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失去了男人的根本,成不了家,就想着爬我的床了”
刘富颤声道“小人知错了小人也是恋慕公子,并无他心求公子看在小人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儿上,饶了小人吧”
赵允平俯视着他,刘富虽比他大了两岁,但相貌还算端正,笑起来甚至有些媚气,片刻后,他闭上眼睛“既然你愿意,那就好好侍奉吧。”
刘富傻了眼,等发觉这话的意思,这才喜出望外地爬过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高敬王府大门前。
天还是亮的,刘富小声唤着睡过去的赵允平“公子,我们到了。”
对方眯开一点眼缝,过了会儿,梦呓似地说“阿邑。”
刘富笑道“他不在,早被您赶下去了。”
赵允平这时才醒了神,揉着太阳穴皱眉“是吗那会儿我抱着的不是他”
刘富脸色一变,嘴里依旧干笑“公子真是醉糊涂了,您何时抱过他那傻子您嫌弃还来不及呢”
赵允平愣愣坐着,不再说话了。
刘富好像这天才窥见了公子的秘密,拳头紧握了下,脸上却还带着笑,动作如常地扶他下去。
深夜,姜邑终于走回了王府。
进了赵允平住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显然人还没睡。
姜邑刚进屋,一本书就砸了过来。
他状似自然地躲开,听到屏风里的赵允平嚷叫“让你下车就下车真是个听话的蠢货我若现在让你去死,你去是不去”
姜邑抬眸,一丝杀机从他眼中闪过,接着又是看不到尽头的麻木。
赵允平一脚踢倒屏风,冲过来挥手就要打他,手忽然在空中停住“蠢货,谁让你这么盯着我的”
姜邑木然地移开视线。
赵允平吼道“滚这两天别让我看到你”
姜邑说了声“是”,走了。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老人,看赵允平颐指气使、发脾气、指着人斥骂,就像看到街头陌生小孩无缘故地撒泼打滚,他心无波澜,甚至想抽一鞭子过去治治。
当然,抽还是不能抽的,他要留在书房学习。
至于赵允平之后突然与刘富鬼混到一起这事儿,他更是半点儿兴趣没有,也不想探寻其原因,他内心更想探寻的,是如何能把自己微卷的头发弄得像木尺那么直。
光景不待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姜邑的头发没能梳直,个头却越来越板正细长,终于到了这年,他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