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会儿只要他不回应,邪祟就要不了他的命,忍住就行。
可凡事都有意外。
比如邪祟为什么要拽他头发
姜邑的头发天然微卷,又长又密,每次为了梳出整齐的头型都很费劲。
邪祟蛊惑半天见他不应声也不动,便狠狠拽住他的头发,那一下,直接把姜邑好不容易梳整齐的头发拽散了。
那一刹那,理智犹如潮水般哗然退去。
等他再回过神来,刘富的尸体已经开始惨叫了。
他当时谨记不能回应,因此始终双目紧闭,只将对方当作一件彻彻底底的死物对待。
听到尸体天灵盖破碎的声音后,姜邑确实身临其境地以为自己捏碎了一颗果子。
至于那把剑,起初横空而至,他那时候又在专心致志“捏果子”,听到剑风,以为是刺向自己的,腾不出手,下意识就用胳膊紧紧夹住了。
那剑不俗,后来看一眼他便认出,正是三年前他在幻境摸过的、赵允隋背上那把堪称宝物的好剑。
通体发寒,蕴含灵气,动起来仿若活物,可被他夹住后不知是不是认出他是人的缘故,很快就如真正的死物那般不再震动,连剑光都收了起来。
高敬王等人赶到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地上那不堪的尸体。
猝不及防看到这样极具冲击力的画面,高敬王顿时头晕目眩起来,几个年纪小的侍从直接背过身干呕,陈忠强忍不适地挡在高敬王前“王爷受惊了,这次属下亲自来处理。”又朝赵允隋拱手,“这次多亏了世子在,否则也不知会害多少人”
“不是我,”赵允隋回了神,视线从姜邑脸上撇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是他。”
众人看向世子所指之人,这才发现树下居然还站着个满脸脏污的少年。
陈忠立刻毕恭毕敬地走近,想问阁下大名、师从何方,结果一看清那张脸,梗住了“这”
身后的侍卫们也跟着看清了,一个个嘴巴张得快要吞鸡蛋了。
周围雅雀无声。
片刻后,侍卫们情不自禁地嘀咕起来
“这不是昨夜关在柴房那个仆役吗”
“对,二公子的那个书童”
“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怎么可能制服诈尸”
“听说他和刘富关系一直不好,会不会是刘富根本没有起尸,他想报复人,偷了尸体鞭尸”
这些人还要再说,突然被一阵清冷剑光震得冷汗涟涟,不敢动弹,艰难回头间,只见赵允隋执剑道“刘富尸身确实被邪祟入体行凶,我天资愚钝,学艺不精,幸而这位小友才没误了大事,邪祟本体已逃回镶秋苑,我会日夜守在镶秋苑,直到将其收服。”
众人哑然。
他们没听错吧
从出生起就万事顺风顺水,无论是修行天赋还是才学,世上再难找出这样一人,当年的京城才子都望其项背,领走他的那位仙师更说他仙人之体转世,未来的成仙之路不过是他一念间
往日连大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说自己天资愚钝学艺不精
然而这还没完,就在高敬王恍恍惚惚的同时,他们那一尘不染的世子脚步一拐,抬手攥住那个浑身血污、披头散发、还疑似神游中的仆役上前道“父亲,今日起,我与他同进同出,任何人不得妨碍。”
高敬王梦游似地看他一眼,又看了姜邑一眼,习惯性点点头,点完立马瞪起眼“什么”
赵允隋似乎并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话落已带人闪身进了镶秋苑。
“隋儿”高敬王赶忙追过去,可才靠近院门,一道禁制骤然降下,再不能前进分毫。
除了那个仆役,他们所有人都被赵允隋牢牢阻隔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