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上锁,是开着的。
可是推门的时候却遇到了阻力。
江耀一开始没用力,门只打开了一条缝就不动了。
与此同时头上还响起一个奇怪的声响。
咔啦。
像久坐办公室的人在电脑桌前活动身体,转转脖子扭扭腰,所发出的脊椎活动声。
温医生在里面吗
江耀感到疑惑。
他又试着推了一下门。门上传来一种软软的阻力。
很奇怪。那个阻力并不大,稍微用力就可以把门推开。手上反馈过来的触感甚至带着一点点弹性。
更奇怪的是那个声响。
咔啦啦啦啦
骨头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颈椎病一定很严重了。
江耀没用多少力气,门就开了。
咔啦啦啦啦的响动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从门上面掉下来。
小心
心里的声音急声提醒。
江耀下意识地抬头,伸手。
噗哒。
正好接住了那个东西。
一个沉重的,湿热的,手感很怪异的球状物。
江耀低头。
和一颗人头对上了目光。
精神卫生中心外拉起了警戒黄线。
最近的出勤频率未免也太高了
而且,怎么又跟姓江的这个小子有关
方警官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指挥下属们紧张而有序地开展调查。自己则是坐在另一间诊室里,向江耀问话。
“所以说,你是今天第一个进入诊室的你进来的时候诊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温岭西,呃,温岭西的嗯”
方警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温岭西当时的状态。
死反正是没有死,但活肯定也是活不成了。
江耀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头埋得低低的。看着自己垂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双手仍然保持着摊开的姿势,仿佛那里仍然盛放着一颗人头。
那是一种让人很难忘记的手感。
但你应该忘记。
有些刺刺的部分是头发,隔着头发可以感觉到柔软头皮包裹着坚硬的后脑勺。
那本该是和对方无比亲昵时才会感受到的触感。
他和温医生确实很亲近。温医生是陪伴他最久的医生,之前的其他医生无论多么有名,都只会对他摇头,说他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改善,说他已经成年了这种病恐怕不会再好,说建议去找其他医生再尝试一下
只有温医生会送小虫给他。
别再想了。不是你的错。
可是他把门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