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来到了张不凡的家里。
张不凡的家,位于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门口岗亭里的保安年纪已经很大了,头发花白,是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搀扶着过马路的辈分。
老爷爷保安靠在椅背上,嘴巴微微咧开,打着鼾呼呼大睡。
小区里静静的。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出去上班了。剩下只有老人抱着小孩,在小花园里溜达。
健身器材边,有几只小狗在追逐玩闹。
花坛上,老人们抱着小婴儿,笑呵呵地聊天,晒太阳。
江耀推着共享单车,缓缓路过。
忍不住朝着那其乐融融的小花园里多看了两眼。
根据方警官电脑里的资料,张不凡的家在4栋201。江耀把共享单车停在楼下,走进楼道里。
看看四下无人,他又动用拟态,变成了方警官的模样。
开门的是张不凡的老婆。一个三十不到、面容憔悴的女人。
在看过方警官的证件后,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侧过身子,让“方警官”进来。
“孩子在睡。”女人压低了声音,指指客厅里的摇篮,“我们到屋里去说,好吗”
江耀侧过头,看到客厅沙发前的两个摇篮。
一对小婴儿,安安静静地睡着。脸都还皱巴巴的,不太好看。
双胞胎,而且才刚出生心里响起低低叹息。
这女人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张不凡住的这套房子,是租来的。
女人显然还无法接受丈夫突然离世的事实,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很久没有睡。
江耀简单说明了来意。
"针孔"女人表情有些呆滞,一时间无法理解江耀在问什么。
江耀“他有没有,在使用什么药物”
因为是外地过来打工,张不凡没有医保。医院也查不到他的就诊记录,因此不知道他有没有基础疾病。
比方说糖尿病什么的
江耀“比方说”
他按照心里的人教给他的,正要继续询问,没想到张不凡的老婆突然瞪大眼睛,从椅子上跳起来。
“什么意思警官,你是怀疑他吸毒吗”
江耀被她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脸色苍白、柔弱憔悴的女人,前一秒还脆弱得好像马上要晕倒,现在却怒目圆睁,仿佛一头护卫幼患的母狮子。
“他不可能做那种事他是个好人他不可能沾那种东西”女人声音尖利,不断摇头,否定着对方。忽然间,她又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睁大眼睛。
"等等,针孔他是被人下毒的吗为什么会有人给他下毒他跟人无冤无仇怎么可能”
女人的情绪不太稳定,嘴里喃喃自语,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江耀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办。
心里的人也陷入沉默。
仿佛察觉到母亲的焦躁,外面客厅里忽然响起小婴儿的哭声。两个摇篮并排靠在一起,一个小婴儿哭了,另一个也从睡梦中被吵醒。哭声二重奏,像晨曦钟声一样,狠狠撞破了室内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