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赏无罚,只是太子爷觉得不错,以后让我负责奉茶。”元夕只觉心力交瘁,疲惫地说了这句,便打算坐着休息一会儿,估计一会儿就要烧水泡茶送上去,谁让现在是她负责奉茶呢。
这回别说是流苏,阿蓉都快坐不住了。她忙问“怎么回事,太子爷怎么会专让你奉茶”
平日里太子爷的茶都是朱砂姑姑亲自奉上的,只有偶尔朱砂不在才轮到阿蓉和流苏,这会儿竟让个新来的抢先。
元夕歪在椅子上,平时她都会比较注意姿势,坐着也保持后背挺直,一是免得绸缎的衣裳多出皱褶,显得难看;二是怕被嬷嬷、姑姑们瞧见,纠正她的坐姿。可现在她实在是太累了,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恨不得睡死过去。
“许是觉得雪梨白茶不错,我又说自己泡的茶登不上大雅之堂,太子爷觉得我进府两月还不会泡茶,语气有些不好,我便道自己会努力练习,终有一日给太子爷送上好茶然后就这样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法让人平静。
流苏也想义正言辞地反驳她,可怎么想元夕都不敢编排太子爷啊,便只能将矛头对准元夕“你必定是胡说,太子爷岂会因为那么句话就让你专职奉茶必是你必是你用了什么手段”
“比如”元夕瞥她一眼,“你说说我用的什么手段,你也去试试那是太子,我能用什么手段”
流苏语塞,气急又无奈,只能愤愤地跺脚。
阿蓉想打圆场,但是平心而论,谁能甘愿,于是,她又重新坐了回去,看着两人,唯有手上绞紧的丝帕暴露了她的心思。
元夕这会儿可懒得与她们掰扯,站起来冷冰冰地说道“若有问题,你们要么等朱砂姑姑回来亲自说,要么就去找何玉柱公公,胆子再大些直接跑到太子爷跟前儿去,我都不会拦着你们。我要烧水泡茶了,你们自便。”
虽然她如今瞧着年岁尚小,但骨子里也是一位成年女性,如今冷着脸倒有些唬人。这话说完,阿蓉和流苏二人没有任何动静。
当晚,太子爷饮着一盏新送上来的毛尖,茶水入口,他眉头微微一皱,旁边看着的何玉柱都一脸不忍,却不想这位爷平静地喝下茶水,叫人撤了茶盏。
僻静无人处,胤礽感慨,虽然难喝,东西倒也是好东西,比他被废时的待遇还是好多了。
元夕成为专奉茶水的宫女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定下了,茶水房的朱砂姑姑也没什么意见,面对流苏别有用心的挑拨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一切听太子爷吩咐”。
莫名的,明明元夕也不想专司奉茶事宜,也不是她蓄意算计来的,可元夕面对朱砂时,有股莫名的心虚,人家教导她茶叶、泡茶、茶盏等知识也是尽心尽力,结果元夕抢了人家的本职工作。
在宫廷之中,你做的工作离主子越近,则地位最高。
在宁寿宫里,扫洒的比不上端菜的,端菜的比不上奉菜的;殿外侍候的比不上殿内立规矩的,立规矩的比不上值夜的,值夜的比不上伺候沐浴的处处都有鄙视链。这回元夕突然站上茶水房的鄙视链顶端,她焉能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