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蔡思敏更加激动了,看着薛明珠满眼的失望,“我们薛家原本出身就不好,现在思想竟然也跟不上,你前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薛家到了你们这一辈,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改头换面才能改变出身,嫁给崔志成,咱们家就和委员会关系更密切了,以后谁还敢招惹咱们薛家说咱们薛家的坏话”
“妈”薛明珠听她越说越离谱登时出声打断了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说我就算了,说薛家做什么,薛家出身不好这话也是您能说的薛家对得起天对得起地,也对得起这个国家和人民,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是薛家出身不好了薛家对不起您了吗”
说她如何薛明珠现在也勉强能听着,经历了上一世,得知父母惨剧的时候薛明珠甚至觉得只要父母都好好的,有些事她不想计较太多。可她现在发现不行,多了这一次回城的经历,她妈的思想变得比上一世更可怕,不光想要安排她的人生,恐怕以后连薛家都想给安排上了。
而蔡思敏被薛明珠一提醒,陡然惊醒,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她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公公,心里突然想起薛启民的为人来,她忐忑的开口试图解释,“爸您听我说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想说崔志成这人好,以后会是个有出息的,被明珠一激说话就乱了分寸,这孩子怎么就一点不听劝”
说到最后蔡思敏说不下去了,迎着薛启民的目光,蔡思敏的话终究是收起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薛鹤鸣从房间里出来了,看着蔡思敏的眉头紧皱,“跟爸道歉。”
蔡思敏刚要开口,薛启民抬了抬手,“那倒不必了。”
薛启民看了眼薛鹤鸣,一言难尽道,“毕竟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姓薛,你说是不是”
薛鹤鸣听出父亲的不满,却佯装听不出来,哦了一声,转身又想回房间继续研究字画了。果然这世上的人和事儿都不如字画来的可靠。
“你等等。”薛启民看着儿子有些失望,以前的时候他这儿子多上进啊,没想到这十年旁人没打垮却把他这儿子打垮了。但眼下也不是颓废的时候,该处理的事儿总得处理了。总不能让明珠受委屈去。
薛启民看了眼忐忑不安的蔡思敏说,“你也说够了,那么是不是我这个老头子说两句了。”
蔡思敏刚才说的太过瘾这会儿又忐忑,哪敢说个不字,“您说。”
薛启民便道,“我们薛家的确出身不好,这点儿我也认了,但人总得讲个道理,作为薛家的子孙,总不能薛家的好处占过了,回过头来薛家遭难了吃苦了就开始记恨薛家。”
这话说的蔡思敏脸色涨红。
当年她嫁给薛鹤鸣可不就是看上薛家的门第和本事吗,她娘家家庭差,下头还有个弟弟,那是正正经经的普通工人家庭,一穷二白。嫁给薛鹤鸣的时候就提了要求,需要薛家给她弟弟安排个工作。因为婚事是她和薛鹤鸣商量好的,所以后来薛家也使力气给她弟弟安排了供销社的工作。
哪怕后来薛家遭难了,蔡思敏也不敢说她在薛家一天好日子没过过,起码在革命开始前她可是享过福的,即便是这艰难的时期,哪怕薛家捐出大半家产大不如从前,起码她以前享受了的,这些年她也没吃过苦的。
蔡思敏心虚一声不吭,薛鹤鸣却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是一言不发。
薛明珠看着她爸也忍不住叹气,以前的时候她爸作为薛家的少爷曾经被人追捧,结果革命后薛家没落,为了减少影响薛家人都要低调,最后曾经的大少爷被安排去工农兵大学打扫卫生了。工作的时候不乏被人刁难,日子的确没那么好过。这么多年她爸的心气儿都被磨皮了,觉得家里的事儿自然有人操心,他什么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