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宽是个感情内敛的人,上一次哭还是因为亲生父母的事了。
她无法想象那俩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谢宽才哭的如此难过。
薛明珠拍了拍他的后背,看着刘文芳和谢文礼都吓得出来了,忙安慰道,“先进屋。”
“好。”谢宽将眼泪擦去,跟着她进屋,老两口看着她这样,也不敢开口多问了。
饭后薛明珠和谢宽回房,在炕上,谢宽躺在薛明珠的腿上缓缓说了那俩孩子的事儿。
因为想看那俩孩子的真实情况,所以谢宽去之前并没有和之前写信的人联系。
然而等他去了之后发现他战友的孩子本该能有不错生活的,却仍旧吃不饱穿不暖,瘦骨嶙峋,显然过的非常不好。
谢宽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去世后母亲疯了被外婆家领了回去,外婆家倒是想把孩子一并领走,但他战友的父母不肯,说着孩子是儿子唯一的骨血,必须要留在家里。
在乡下地方就这样,外孙是人家的孩子,他们也无权干涉,于是孩子便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了。
只是爷爷奶奶有好几个儿子,孩子父亲的抚恤金也握在爷爷奶奶手中,却并没有用在孩子身上,十岁的孩子没去上学,反而送了其他的孙子去上学了。
后来他们的信到了,一家子像看到了希望,写了回信,每个月都能拿到钱了。只是这钱仍旧没用在孩子身上。
要不是谢宽的突然到临,事先又没表明身份,恐怕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谢宽道,“那孩子都十岁了,可看起来就跟七八岁的孩子一样,瘦的可怕。我稳他想上学吗他说想。我就想,我们的经历何其相似,可我实在太幸运了,有爷爷奶奶还有现在的爸妈疼着我护着我,让我跟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可他们生在和平年代,却因为父亲的牺牲家破人亡,连平安长大都做不到。”
“会好的。”薛明珠听着心里很难过,她明白谢宽的心思。
薛明珠问,“这事儿你怎么解决的”
谢宽道,“我直接找了他们大队的干部,还有公社的领导,最后询问了外公外婆的意思,将孩子交给他们抚养了,但他们写了保证书一定要让孩子上学,从爷爷奶奶那儿拿回来的抚恤金和我们给的钱,必须要用在孩子的身上。我打听了一下,孩子的外公外婆都是厚道人,孩子的舅舅也不错,只能暂时这样办了。”
薛明珠听着也是心疼这孩子,“希望他以后能平平安安的,等有机会我们再去看他。”
谢宽“我也这么说的,公社那边领导也挺重视的,领导说回头整理一份烈士名单,会跟进烈士遗孀和孩子的问题。”
薛明珠问,“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啊。”谢宽叹息,“另一个好一些,她的母亲倒是没有疯也没有改嫁,但除了在改嫁这件事上硬气之外,整个就是软弱的人。他们的抚恤金也是被孩子爷爷奶奶收走了,理由是因为孩子是个女孩,没能给家里留个种。不过我们寄过去的钱因为是他们大队长收的,他们大队长人还不错,钱都到他们手上了,母女两个生活倒是不成问题。”
薛明珠惊讶,“就这一个孩子”
谢宽嗯了一声。
随即薛明珠了然了,男人当兵在外,除非到了一定级别的,妻子可以随军,不然的话只能夫妻分离。有些服役地点在南方,但家乡在北方,远距离之下探亲的次数都少。夫妻团聚的少,又不一定就能一次怀上,所以往往孩子会少一些。
薛明珠问,“这个孩子怎么解决的”
“抚恤金已经被孩子爷爷奶奶花的差不多了。”谢宽道,“这事儿也没法追究,毕竟我战友也是他们的儿子,我跟孩子的母亲谈了谈,她说以后寄过去的钱会松孩子去上学。”
薛明珠叹了口气,“虽然我以前觉得为母则刚这个词挺绑架女性的,可现在这情形,我真的希望她能为母则刚了。”
谢宽嗯了一声,“以后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薛明珠摸着他的头发,说,“好。”
外头天都黑了,谢宽回家都没洗漱,他这会儿反而不好意思了,忙起身去洗漱了。
薛明珠摸着肚子,轻轻的说,“宝宝,你也是多么的幸运啊,我们一定会一直幸运下去的。”
隔天正月十五,曹燕红也赶回来了。
只是谢宽都不能在家过完元宵节,一大早就提着行李回学院去了。
而吃过元宵放过花灯之后薛明珠也放学了。
吴翠翠和刘红喜也提前回来了几天收拾一下宿舍里,不光把自己的被褥都晾晒了,把薛明珠的也一并都晾晒了。
开学第一件事儿大家关注的自然是奖学金问题了。
上学期的时候薛明珠只拿了三等奖学金,这学期她觉得挺用功的,不知道能不能拿个一等奖学金。
至于刘红喜和吴翠翠,虽然忙着赚钱也没耽误下学习,显然对这次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