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火光发出耀眼的光彩,宝扇的双目,却比之更甚。那柔情似水的眼眸,此时露出炙热的情意。
她白嫩的脸上,沾染了几道灰尘,脚上的绣花鞋,因为着急匆忙,还跑掉了一只。宝扇此时,说是狼狈也不为过了,即使是牧南星初次见她时,她被张尚纠缠,一身粗布麻衣,也是干净整洁的。哪里像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跑进着火的驿站,就只为了找到匣子里的香囊,搞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牧南星心中百感交集,她这样一个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孤身一人,跑进火海。连久经沙场的男子,都只能在外面提水灭火,不会硬闯进去。牧南星看着宝扇亮如星辰的眸子,心中微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大概是知道的,知道宝扇为何闯进去。因为这香囊对他很重要,所以她愿意去。
怎么会有这般蠢的人,为了薄薄的两块绢帛,就冒着横梁砸下的风险,贸然闯进去。牧南星看着宝扇,就如同看着他自己,他方才也是要进去的,是下了必须去取回来的决心。
宝扇将香囊塞到牧南星怀里,又为他展平褶皱,双眼开始变得朦胧模糊。
“小侯爷,好晕啊”
“宝扇宝扇”
冯回在一旁大喊。
而宝扇,已经晕倒在了牧南星怀里。牧南星双手穿过她纤细柔软的双腿,将她抱在怀中。
宝扇的手向下坠去,露出骇人的伤痕,牧南星见状,脚下越发急切。
大夫为宝扇号了脉,只是吸入太多浓烟,一时昏厥过去罢了。但宝扇的手,红肿一片,几滴血迹沾染在她雪似的肌肤上。她的手本来就生的娇贵,未遭难时,家中便金贵的养着,养出了两只柔若无骨,绵软雪白的手来。即使是遭遇了变故,宝扇仍旧爱惜这双手,整日小心的养着。而如今,一只仍旧小巧可爱,另一只却被烈火灼伤,形状可怖。
伤口不深,也不会留疤。但大夫头一次见这么娇贵的手,就是再小的伤口留在上面,也让人心疼。大夫实在说不出“这伤无事,小心养着就能好的话。”
他只能斟酌了再斟酌,最后留下一句:“可千万仔细点,怎么让手伤成这样。”
冯回跟着大夫去拿药。
方子上的草药研磨成汁水,将药渣丢掉,只留下半碗汁水,用细纱浸泡,再敷在伤口处。
冯回要给宝扇上药,牧南星伸手拦下。
“男女授受不亲。”
冯回将药汁放下,意味深长道。
“那你来罢。”
牧南星仍旧皱眉,还是刚才那番话。
最后是牧南星请了医女,每日为宝扇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