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也在思考这事,从公社大院离开后,她就在想该怎么把这个养殖方案写的更为漂亮些。
怕刘焕金着急,南雁又给她做按摩,“养鸭这事也得需要点时间,咱们今年就先试试看,要是效益好就可以扩大养殖规模,咱们陵县没山有水,要合理利用地理环境来搞生产经营。”
刘焕金点头,“不光是鸭肉,咸鸭蛋也挺好吃的,我之前看报纸上说过,说高邮的咸鸭蛋很厉害,都能出口赚外汇呢,指不定往后咱们陵县也可以。”
两人各说各的,简直是牛唇不对马嘴。
等反应过来刘焕金也觉得好像不太对。
“妈你可真厉害。”南雁竖起大拇指,也就是乡下人没啥机会,不然她这位婆婆说不定也能搞出一番事业呢。
刘焕金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回家去,也不知道你爹炖肉炖的怎么样了。”
儿子去世后,刘焕金一直强颜欢笑,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林业走了但家里还有个未成年的林蓉,她跟老林还得把林蓉拉扯大,哪能就这么垮掉
可一想到林业她就难受得很,吃不下东西也做不了事,提不起任何精神。
直到今天,刘焕金总算给自己找了点生活的奔头。
林业带着遗憾走了,那未了的心愿等待她这个做妈的替儿子完成。
南雁察觉到婆母这细微的情绪变化,不着痕迹的的挽起刘焕金的胳膊,“爸炖的肉肯定好吃。”
林家的主厨是林广田。
农忙的时候大家都忙活,就凑合着吃。
空闲下来就是林广田掌勺做饭。
同样欠缺调料甚至连油都没半两,林广田炖的肉就是香。
刚走到院门就闻到了那诱人的香味,便是南雁都止不住的舔了下嘴唇。
中午在食堂吃饭那是骨头熬汤渗出的香,和这会儿炖肉直给的香味还不一样。
话说林广田拿到这一块小两斤的肉,很快就敲定了吃法。
他把这肉一分为三,肥肉切出大半用来炼油,剩下的带了点肥的肉用来炖红烧肉,最后剩下一小块肉打卤。
家里头有木耳,用温水泡发后切得细细碎碎。
木耳是自家发的,早些时候林广田在墙根那里挪了个树桩,收获颇丰。主要是自家发木耳就省得林业大老远的从东北寄过来,还不够麻烦事的。
黄花和香菇也有,香菇是之前在公社的黑市上跟别人家换的。黄花是自家院子里种的,晾晒着原本打算过年林业回来探亲时用这做个凉热菜。
这会儿全被林广田扒拉出来派上用场。
林蓉在那里烧火,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在锅和她爸之间来回游走,年轻的姑娘一阵感慨,“要是能天天就着红烧肉吃打卤面该多好。”
林广田拿出自己一身本事,炖肉打卤做打卤面。
就想着让家里头吃顿好的,收拾好心情好好过日子。
过去这些天,家里头戚风惨雨都没正经吃饭,这样下去怕不是一家四口都要去找林业了。
人死不能复生,总得向前看才是。
林广田没啥脾气但也是要面子的人,他可不想回头烈士之家变成笑话之家。
“等回头日子过好了,你天天吃这个还嫌腻歪呢。”
“怎么会”林蓉捧着脸,灶里的火苗跳跃在她的面庞上,闪动着些许欢快。
她才不会腻歪呢。
她家在村里算是好过的,但一年到头能这样吃肉吃白面馒头、面条的次数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