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晚上,大人又要挑灯夜战了。
楚琳琅又想,也算是竹马故交一个,从江湖道义那头论,遇到困难也得帮衬一把。
刘凌哽咽道“少师当懂我,我那日若不是酒后无状,怎么会口出冒犯恩师之言现在每次想起,都是懊悔难眠。少师不肯理我,可是心里还在恼”
这个六殿下方才跟他说了秘密处置了安家那河道官吏的事情,看来也不是一蠢到底
这明明是小吏的差事,却派给个五品少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穿钢钉小鞋,半点脸面都不给司徒晟留。
看他还似懂非懂,司徒晟干脆又点得透些“官家立志要铲除北地边关污吏,殿下您这把利刃做得不错,已经挖腐生肌,治好了顽瘤。只是回京以后,官家并不缺刀刃,若不懂得收刀藏拙,恐怕伤了殿下您的慧根锋芒”
最后还是六王妃听了四王府的下人来禀,才知道妹妹又在人家门口出了幺蛾子。
可六皇子既然来了,总得应酬一下再撵人。
司徒晟却摇头轻笑“你若有这等惹祸本事,我一准将你供起来,拿你当瘟神拜。别胡思乱想了,不关你的事。”
心思流转间,原本准备赶客的司徒晟便改了主意“殿下,您觉得我是因为恼了你,才不愿人前与你往来的吗”
只不过,她以前给人按,都是越按越松快。这司徒晟怎么按了两下后,越发紧绷,太费手腕子了。
两个人不过几个月的师生相处,一半用来沿路杀贪官污吏,各怀着打算,能生什么美好的情谊。
她可做不了主,只能呈给司徒晟看。
听到这里,刘凌终于恍然自己之前巡查雷霆手段,引出了泰王一党,同时又绊倒了宫中静妃,这是何等锋芒毕露
楚琳琅正在捋他浓浓剑眉,看着掌下弯翘的睫毛,差点没忍住,想要发善心开口借些银子给他凑一凑。
“六殿下金尊龙嗣,不必对下官行大礼”
再说楚琳琅,压根没想到今日在皇子府上竟然能得这般礼遇。
楚琳琅听闻了那屋宅的价钱,心里略算了算,很诚实地告诉她家大人,只要他再勤恳干上二十年,一准能买得起。
于是楚琳琅搬了凳子,坐在了躺椅一侧,伸手轻轻按压着司徒晟的头穴。
待一见面,司徒晟恭迎皇子殿下,而六皇子却一下子跪在了司徒晟的面前,哽咽道“少师,您真不认我这个学生了吗”
她忍不住问“要不我帮你按一按头穴”
她有些好奇,为何那农夫的地比别处贵,那官员还买。后来才明白,原来是要将地并入职田里,就可以逃避以后的赋税。
楚琳琅没想到自己那次不小心炒糊的茶,居然被司徒晟当了提神药。
直到听楚琳琅抱怨,让他放松些,有些按不动了,他才努力压抑心内隐秘而不可说的异样,试着放松身体的肌肉。
可是不一会,就有一张拜帖从门缝里塞进来,门房递给了楚管事,她一看,却是六殿下的拜帖。
司徒晟其实很疲惫,却依然有种想要掬一捧豆花来饮的冲动,身体自然也紧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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