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漱口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问“这身契能要回来吗”
可是楚金玉想起前两日,孙氏的确时不时就咳嗽几声,顿时变了脸色。
听到这,大娘子狠狠瞪了二女儿一眼。老爷临走的时候吩咐过了,甭管这楚琳琅起什么么蛾子,就是不能让她带走孙氏。
楚琳琅微微一笑“我们女人家,手头若没银子可不行。二姐若能帮我把孙小娘的身契要来,让她能在不多的时日里,自由自在地活上这么一遭,我对二姐的感激不尽,后面还有要酬谢你的呢”
可楚琳琅说这些时,却是一本正经,言辞凿凿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毕竟人家现在的确是顶级的女学院的学子,跟那些国公的千金们相处亲密,这些都是县丞大人印证了的事实。
她这个女儿,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
这一喷惊天动地,完美地弥补了孙氏笨拙的演技。
一个活不久的老妾,不大捞一笔更待何时要是父亲回来,这银子可落不到她的手里
大娘子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不能吧,我看她平日还挺康健的”
看她的头上顶着的旧钗,还是出嫁时的那一只,楚琳琅就知道了什么最能收买二姐了。
楚琳琅趁着大娘子洗脸的功夫,倒是拉着二姐姐的手聊了一些姐妹“体己话”。
想到这,楚金玉利落收了银票,很干脆地应了。
在茶楼吴侬软语的弹唱声中,楚大娘子试探性地问琳琅,是如何进得贵女云集的容林女学
至于琳琅想带走孙小娘的事情,容得她回去跟母亲商量再做决定。
在这之后,这些掌柜和伙计若是愿意跟她,便可以一起入京城。若是不愿去,她也会分给他们一笔不错的安家费用。
都说肺痨能过病气,她的一双儿女可都带到了娘家,若是被这肺痨鬼过了病气,可如何是好
楚金玉偷偷看了一眼银票的数目,真是能烫眼睛。
大娘子笃定了她在装病,便是坐在床边,假意柔声叫她可没想到,这孙芙猛一睁开眼,便是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就在抿嘴闷声咳了两声后,突然嘴巴一张,喷溅出了天女散花的血珠子,呲了大娘子满满一脸。
她知道楚家的生意,按惯例这个月初开始,楚淮胜要去隔壁的镇子亲自查账。
这话让熟知楚琳琅斤两的二姐楚金玉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琳琅昨日在鱼贩那要了鱼鳔,又在里面灌上了买来的公鸡割出的血。
大娘子被问住了,这等咳嗽小病,为何要费银子请郎中不过这下,她也不好说孙小娘一直康健了。
这个二姐,小时候经常偷拿大娘子钱箱里的铜板买糖吃。
那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真让人避无可避
在该扯大旗的时候,楚琳琅毫不含糊,只微笑地顺嘴胡扯。
这些年来,楚娘子的本事,他们是看在眼中的。就做生意的眼光而言,就是放在男人堆里比较,楚娘子也是独挑拔尖的一份。
她这个二姐嫁得不好,被丈夫管得死死的,自己的嫁妆都不能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