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谈下来,温肃柠确定了这个弟弟确实挺不错,甭管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起码表面功夫都做足了,没有像养母那样让他心生厌恶。
于是温肃柠就多问了两句“你夏令营报的哪所学校”
温延越说了个名校的名字“要是能通过申请,七月份我就能去z市了,到时候我再去找你。”
“行。”
温肃柠沉默了下来,如果是原主,此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应该会欣慰吧,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给了他难得的关心,说不定还会因此原谅养母的所作所为。
就是这些在每次受伤后得到的微弱温暖,化作斩不断的风筝线,将原主牢牢拴住。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养了。”温延越沉默片刻,还是试探着轻声道,“哥,妈妈也是着急,你别再生她的气了。”
“我没有啊。”温肃柠的语调坦然。
“那你”
“只是觉得没什么联络的必要了,这两年我给家里的钱差不多也够他们把我养大的费用。越越,你知道我们是不一样的。”
这还是温延越头一回如此直接地听温肃柠说起这些,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慢慢从亲戚邻居的口中,知道哥哥和自己是不一样的,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不过纵然是个小孩子,他也能非常清楚的感觉到父母对自己和哥哥的区别对待。
最开始他还因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倍受宠爱,到后来长大,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和哥哥长得完全不像,准确来说,是哥哥和他们一家人都长得不像。
哥哥样貌很精致,是可以放在电视剧里当明星的那种,自己长得却平平无奇,浑身透露出土气。
温延越根据父母的年龄和亲戚们的零言碎语,推测出哥哥应该是曾经不孕不育的父母收养的,据说是三叔邻居家孩子生多了,送给爸妈来养。
但在家里,谁都不会提相关的事情,温延越就算心中再有疑惑,也只能憋着。
后来温肃柠去上大学,温延越也读了高中,两个人完全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只能在周末偶尔用微信聊上两句。
今天他从学校回来,得知母亲因为夏令营费用的问题和哥哥大吵一架,赶紧打个电话过来。
既是想问问温肃柠身体情况如何,也存了一些想让双方和好的心思。
“可、可是,她是妈妈。”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你一个人的妈妈。”
温肃柠轻笑一声,道“我不会再跟家里有联络了,不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还可以再来找我。”
温延越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什么,只能闷闷地应了声。
“那哥你好好养病,如果我的报名通过有机会到z市,就去找你。”
挂断电话,温肃柠长长地舒了口气。
没有遗憾,没有忐忑,他浑身舒畅,就一个字,爽。
对他不好的人,何必还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彼此情面呢
他还允许温延越联络自己,都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现实中的他毅然决然地摆脱了奇葩又离谱的原生家庭,文中的郑弘也同样做好了全部准备,带着妻女离开自己生长的村庄,去往更为广阔的天地。
将所有的傲气和志向注入进笔下的人物,让他成为另一个自己,去完成众多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这才是爽文的真谛。
牧云笙不在的第一天,温肃柠的身边安静了许多,码字时不再有翻书的声音陪伴,这本该是他最习以为常的安宁,温肃柠却发现自己会时不时地抬头,去看空空如也的陪护椅。
不过他很快就又重新适应了,安静的氛围更加适合创作,除去按照医生要求做康复运动的时间,温肃柠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