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肃柠的手指一顿。
他昨晚是在趴着享受牧云笙按摩时不知不觉睡着的,等到今早醒来,已经成了侧躺,明显是牧云笙给他挪了姿势。
可心照不宣的事被牧云笙说出,好像瞬间门就变得暧昧起来。
车内昏暗,温肃柠能够从后视镜里看到牧云笙的眼睛,那双原本紧盯前方的茶色瞳眸自以为隐蔽地瞄向后视镜,却猝不及防地和他视线交错。
不约而同地闪躲开来。
过了许久,温肃柠才低声道“万一是你感觉错了呢”
“不太会吧,就算错也差不太多。”
牧云笙看到前面有红灯,就直接右转,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开到哪里去了,反正就是哪里绿了往哪走,他耳朵支棱起来,凝神听着温肃柠的动静。
只是少年就此沉默,让他心情愈发紧张不安起来。
难道他说错话了吗
牧云笙疯狂回想方才说过的所有话,脑袋都要想痛了,他活了二十三年,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顾此失彼,瞻前顾后过。
“等我回家量一量,不过感觉也是迟早的事。”
温肃柠向旁边挪了挪,他从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门的缝隙看向前方,“我们是不是一直都在绕圈子”
“是吗”牧云笙假装并不知道,“可能是看错路了吧。”
两人再度沉默,牧云笙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他完全不知道该把车开去哪里,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只能蹦出来一句“你本来是要去做什么啊”
“吃饱了出门散散步。”温肃柠道,“要不然你把我送回去吧。”
“哦,好。”牧云笙在前面右转。
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什么啊,明明昨天还相处得好好的,一起去游戏厅玩得很开心,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古怪了呢
牧云笙知道,变的不是温肃柠,而是他。
他从牧柏岩口中知道了那些被温肃柠小心掩盖起来的秘密,温肃柠手腕上的道道伤痕,会有因为秦暮而割出的吗
那狗东西凭什么啊
我小心翼翼喜欢着的,只能凝视他睡颜不敢轻易靠近的少年,凭什么被你凌虐侮辱
牧云笙胸中涌上一股火气,他大爷的,不管了
他调转方向,直冲着和温肃柠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温肃柠“诶”
牧云笙“带你去个好地方。”
对话似曾相识,温肃柠问道“又去好地方吗”
“这次保准好。”
十分钟后,牧云笙在堤坝旁停下了车。
温肃柠推门下车,环视这方全然陌生之处,这里应该是当地的水库,水面遥遥无际地绵延向夜色深处,一轮弯月映照在其上,被微风吹得粼粼。堤坝倾斜着向下滑去,人们聚集着在堤边谈天玩耍,热闹非凡,晚风中飘来小吃车的阵阵香气。
堤坝最下方,很多人在垂钓,也不知道收获如何,温肃柠听到牧云笙关上驾驶座车门的声响,紧接着青年来到他身旁,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
温肃柠也学着他,做了相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