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霍侯爷,有着一颗敏感而易碎的水晶玻璃心。
风流了半辈子,人到中年,忽然发现自己被绿了,绿得郁郁葱葱,霍侯爷抑郁了。
虽然不知道霍侯爷为何会送这柄剑,但明卉识货,这是好剑,但也是一柄饮过血杀过人的剑。
明卉决定下次回保定时,把这柄剑带回去,让汪真人看看。
转眼又是几日,霍誉终于回来了,半夜三更,带着一身的风尘,像个鬼一样,站在明卉床边。
“您快去换衣裳。”明卉睡眼惺忪。
“不用了,我就看看你,马上还要去诏狱。”霍誉说着,伸出大手摸了摸明卉光滑的面颊,这么多天了,他总是梦到她。
明卉把脸蛋贴在他的手上,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忽然,她吸吸鼻子“受伤了”
她闻到了澹澹的血腥味。
“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兄弟们还在外面等着我,我该走了,你继续睡吧。”
说完,霍誉便逃也似的走了。
看着还在晃动的帘子,明卉鼻头酸酸的,这家伙熘得这么快,一定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一点儿小伤。
霍誉这一去,便又没有了消息,可是京城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窦家的祖坟被人挖开了
窦家祖籍永平府,然而在京城窦家出事之后,窦氏族中便将他们这一支分了出来,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京城窦家的人,自是也不能葬入永平的窦家祖坟。
当年,窦广死时,窦家的成年男丁便已经踏上了发配之路,能给窦广收尸的,只有一群妇孺。
当时风声鹤唳,窦家的女卷们便将窦广葬在距离京城五十里的一块无主荒地上。
再后来窦家的成年男丁全部死在崖州,因是疫症,当地官府下令火葬,尸骨无存,骨灰就地掩埋。
到了窦太夫人去世时,窦家当年的那些孩子都已长大成人,家境比起当年要宽裕许多,因此,窦太夫人虽然没有风光大葬,可也请了高人,选了一块风水宝地,从此以后,这里便是窦家的祖坟。
这几年,陆陆续续又有几个窦家人葬在这里,但窦家人小心谨慎,并没有给窦广移坟,窦广至今没有葬进窦家祖坟。
虽然没有窦广的坟,但窦家却给当年死在崖州的人,立了四个衣冠墓。
四个房头,四个墓,每个墓碑上都刻了七八个名字,这些人便是当年死在崖州的窦家人。
此番被挖开的,就是这四个墓,被早上出来干活的山民发现时,墓里的衣冠扔得到处都是。
山民报告了这一片的里正,可里正也管不了这片坟地的事,便又报给了当地县衙,县衙派了通判和午作过来,看了看,午作带着衙役们,将扔在外面的东西胡乱放回去,又把挖开的地方用土埋好夯实,在附近村子里找了个会念经的神婆,围着这四个坟头烧纸念经,此事便不了了之。
那村子里有两户人家的儿子,都在京城的一家茶楼里当伙计,那日恰好回家,村里人不知道这窦家是谁,可他们在京城,却是知道前阵子有个窦家,全家下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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