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容萱没明白那个“特殊的烟”是什么,还在想这案子其实不好翻,后来听男鬼说那几个男人很爱抽,有时候不抽还吸鼻涕浑身难受,那不就是毒品吗可能不是那种昂贵的特别纯的,但性质是一样的。
这就好办了,他们不可能说戒就戒掉,只要抓住他们其他罪行,再追问三年前的案子就有很大可能真相大白。
她再问夏颜,夏颜说“我的事不好查,十几年了,我也没那么执着了。祝大师,您能帮就帮,如果太麻烦,就算了,您送我去地府就好。我不想再留在这了。”
夏颜慢慢说出她的事,十几年前,他们村里还一个大学生都没有,她从小就学习好,家里重男轻女,父母一直想让她辍学嫁人,拿她这份彩礼补贴她弟弟。是她在县里当服务员、半夜去厂里轮粉皮,一个月拿一千块回家,家里才允许她继续读书。
她每天都睡不足三个小时,只好中午趴在课桌上补补觉,就这样坚持下来,她高考的成绩非常好,她老师帮她看过,她报的志愿一定能上,那是炎国排行第三的大学,老师都夸赞说她是老师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以后申请助学贷款,没有这么大的打工压力,离开这样的家庭,一定能发展得更好。
可就在她满心期待等着上大学时,她一直没等到录取通知书,家里还给她安排了一门婚事,让她嫁给县里一个二婚带两个孩子的男人,那男人的年纪都能当她爸了。她当然强烈反对,她还要读大学呢,可这次无论她怎么承诺打工赚钱,每个月拿回来三千、五千,家里都不听了,一定要让她嫁人,就为了那男人给的二十万彩礼。
她跑去问老师,想请老师帮她尽快离开,到大学里去。可老师四处打探之后,自责地告诉她帮不了她,有人顶了她的姓名成绩,已经去大学报道了。老师告诉她,这件事普通老百姓折腾不出水花,不然,就重读一年。
可夏家不给夏颜重读的机会,夏颜不认命,拼了命地闹,写检举材料,拿着这些年偷偷攒下的几百块钱,打算去京市,告上去。她天蒙蒙亮地时候背着包往村外走,结果被人推到河里,在她冒头的时候,那人还用长棍砸了她的头把她压进水里。她就这么窒息死了,甚至不知道顶替自己的人是谁。
可是她死后看到,对方是通过村主任给的钱,她父母收了十万块,把她的成绩卖了。又告诉县里那男人,她学习好、能把孩子教育好、能吃苦会赚钱,要二十万彩礼把她嫁了。他们打的如意算盘,就为了这么点钱把她一辈子都毁了。
夏颜只觉得可笑,太可笑了,她去京市读大学、工作,赚不来这十万、二十万吗她有了好发展、有了人脉不能帮弟弟过得更好吗他们从来不会想这些,在她死后,村主任只给了他们五万块,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就不敢追究了,对外说她没考上大学想不开跳河自尽。
十几年了,夏颜的父母渐渐老了,父亲得了肺癌、母亲得了糖尿病,都是要花钱治的,而当初那些钱早给弟弟娶媳妇用了,现在弟弟根本不出钱给他们治病,他们只能硬扛着。弟弟也没出息,守着村子里这点田地都不好好种,整日和村主任的儿子那些人混在一起。家里家外的活都让父母干,就是一个巨婴。
夏颜看到这些其实觉得他们已经遭报应了,所以才没了那么大的怨气,让容萱能帮就帮,太麻烦就送她走。毕竟她看了这十几年已经懂了,这里面有钱权交易,不是谁都能帮上忙的。
祝容萱也是从小地方出去的,但她从小备受外婆疼爱,实在无法理解会有父母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在识海中替夏颜鸣不平,气愤难当。
不过她也明白,新闻曝出来的这种事都很少,就是因为不好调查,很难定罪。村主任显然是这里的地头蛇,上头还有保护伞,容萱没权没势的,想动他们可太难了。
容萱想了想,问道“你既然知道村主任害了你,这十几年应该没少关注他吧他犯过的任何事,你记得的都告诉我。他藏钱的地方、外面有没有女人孩子、还害过谁等等,只要证据证人够多,要扳倒他也不难。这种地方的一个村主任,没人会费劲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