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装模作样地并拢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然后用骨节敲击了两下纸拉门上的木框,“我回来了。”
随着一声轻柔的“欢迎回来”,鬼舞辻无惨抬脚迈进了室内。他见对方只是抬眼朝他笑了一下之后就立刻垂首将视线凝在因他的到来而骤然趴下身体、将尾巴卷在两腿之间门做好逃跑准备的白猫身上,佯装惊讶,“哪里来的白猫啊”
周始伸手挠了挠白猫比较喜欢被抚摸的脑袋和下巴,试着帮它缓解紧张害怕的情绪,“没事,没事的,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把趴在膝盖上的白猫安抚得放松下来之后,他这才开口回答了已经拎着食盒走到了他身边的少年的问题,“它是在抓野鸟的时候误闯进来的。”说着他又轻捏了两下白猫的脸颊两侧,在白猫舒服得一动都不动地眯起眼睛的时候轻声询问起身旁的少年,“我可以养它吗”
在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对方的注意力全然都在那只白毛畜生的身上,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鬼舞辻无惨将对方脸上的表情看得很分明,那道没有落到他身上的目光温柔得像是漫溢的温煦湖水、春夜月光,仿佛他的温柔是一种天赋才能,得天独厚、与生俱来,无论面对人还是动物,对谁都能一个样。
鬼舞辻无惨心情阴郁,沉声问道,“为什么想要养它是因为喜欢么”
周始不讨厌动物,而且对白猫有种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的感觉,因此他眼皮抬也不抬地立刻就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说完他抿唇轻笑了一下,再次询问了一遍,“俊国,我可以养它吗”
昏暗的光亮下他眉眼温和,微笑轻柔,脸孔洁净得如同洒落在珍珠上的月色一样美丽。
看着他那美丽无瑕的微笑脸孔,鬼舞辻无惨的心底突然翻涌出了一股浓重深沉的被嘲弄的愤怒感。他强行压制住内心滚水一样沸腾的情绪,冷声道,“这事你问我没用。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现在的处境了不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只不过是被月彦抓来这里囚禁的人罢了。都身陷囹圄,自顾不暇了,你竟然还有心思想要养猫”
周始闻言一愣,随后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真的是吗”
鬼舞辻无惨悚然一惊,满眼愕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始于是就再次问道,“你真的和我一样是被月彦抓来这里囚禁的人吗”
听了这怀疑的质问一样的话语,鬼舞辻无惨心底的委屈难堪和愤怒躁郁如潮水般一同被激发涌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神宫寺幸始了,对方竟然还会怀疑自己。
他实在不知道和对方相处的这个过程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精神状态几乎接近崩溃,“你怀疑我你觉得我对你有所图目前我除了救你照顾你之外还做了什么事情吗你就这么讨厌我”不过就是个我随手可以捏死的低等人类而已,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等我得到青色彼岸花我就杀了你
鬼舞辻无惨语无伦次,目眦欲裂,“我向你胁恩索报了吗你又能给我什么我究竟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啊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污浊不堪难道你非要让我把心脏挖出来摊在你面前给你看你才肯相信我的真心吗”
白猫被吓得跳下了周始的膝盖想要往外逃,但门窗都紧紧闭着,它逃不掉也跑不脱,只能退而求其次躲到了房间门最边角处衣柜的阴暗角落里。
看到白猫被吓得逃走,鬼舞辻无惨脑海中骤然掠过了不久前对方对他说过的他生气的样子很可怕的话。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刻就想要把浮现真实情绪的面部表情给收敛起来,但表情代表着心情,他无法立刻收敛干净自己的委屈愤怒,因此面上的表情无法很快变化,甚至表露出了一点无法抑制的僵硬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