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粟是真的不懂,他在军中的时候,所有的训练,都是在告诉他,尽全力完成伍长,什长,乃至更高级军官下达的命令,为什么韩盈现在却说完不成才叫好呢
被询问的韩盈瞄了韩粟一眼。
这个问题问真好,解释起来不叫麻烦,叫逼死自己,她得从权力的构建开始讲啊
而且,权力构建逻辑现代烂大街,可现在讲起来有点容易掉脑袋啊。
韩盈有些犹豫,不过,她想起来刚才韩粟拼死相护的样子,觉得也不是不能讲。
现如今的她,非常需要一个能随机应变的助手,就像刚才那种时刻,如果没有韩粟反应迅速,立马过来作为显眼的暴力支持,又拦住了奎师,那自己绝不会这么容易的走出来。
这时候,韩盈脑海中又闪过自己年龄太小了的头痛。
如果她有和韩粟一样的体魄算了,真那样的话,自己也出不了河伯祠的门了。
这么想着,韩盈再次审视起来韩粟,她收起来自己的愉悦,表情极为严肃
“要弄明白这件事情,得从头讲,这些东西说句帝王心术也不足为过,韩粟,你从耳朵里听进去,从此以后憋在肚子里,不能泄出去一句,否则,咱们全家都得死。”
帝王心术。
听到这个词的韩粟眼睛瞪得极大,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他停了下来,将韩盈放在地上,半蹲着和她对视着,眼中生出了无数渴望,片刻,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不过是一个农家子,性格张扬,不懂何为沉稳,若学了帝王之术,心里肯定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来。”
说完,韩粟表情凝重,他从腰间拿出来一把短匕首
“若我的问题,需要师长你让我懂,那我可以割掉舌头再学”
农人晋升,难如登天,如今姊妹有机会,那韩粟甘愿作为马前卒,割掉舌头,他便只能当韩盈的心腹,如此断绝后路,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主动拒绝了未来的晋升机会和其他人的拉拢,只有这样,他才能守住韩盈所教导的帝王心术
站在地上,韩盈哪能想到事情会这样走,在听到韩粟要割自己的舌头后,她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的都是抗拒,咱们亲兄妹啊,何至于这样
看韩盈拒绝的表情,韩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长太过仁善了,自己那段时间蹬鼻子上脸,真有师长过于仁善带来的错误认知,若不是自己冷静了一段时间,恐怕真的
“韩粟”
回过神来的韩盈极为生气,她伸手揪着韩粟的耳朵
“不说咱们是一家人,就论你是我的弟子,我怎么可能让你把舌头割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耳朵拧起来算不上多疼,韩粟能忍,他没有躲,而是讨起来饶
“疼疼疼,师长停手,我错了,我再也不说割舌头的话了”
韩盈放下手,她表情有些复杂,这一段时间,韩粟的变化很大,他说自己不够沉稳,可现在来看,如今的他,比数月之前那个屡屡挑衅自己的他不知稳重多少,就是,又稳重过头了。
哪怕韩盈知道,在这个时代,对于农人来说,用割掉舌头的代价获取更机密的知识,以此来成为上位者的心腹,也是一条不错的晋升通道,但她无法接受,更不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地位与眼界不匹配,的确不是件好事,你还是先打磨武艺,听我吩咐做事,我看着你的情况,一点一点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