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女又停了一下,她继续说道
“如今环境还在变化,甚至更加复杂,所以人母也就没有收回这项能力,但人不是神,不能预知环境变化,只能用多样变化去应对环境,缺陷就是这样的代价,因为缺陷是相对的,人不知道它到底是缺陷,还是应对环境变化的能力。
我举个例子,有个人舌头很灵敏,能尝出很多味道,早晨饭放到晚上,他就能尝出霉味,所以他天天吃不下饭,你们觉得这是不是缺陷可他若是去当大厨呢他能轻而易举的分出哪种米更新鲜,什么醋和酱搭在一起更好吃,所以把饭烹饪的很美味,贵人都让他给自己做膳,那他的舌头还是缺陷吗”
“咦不仅不是缺陷,还是让他变的很好的能力了哎”
“这样说起来,我也有啊,我鼻子可灵了,以前在家里熏的不行,捂鼻子还要被阿父阿母骂不好好干活,现在拿来闻药材,一闻就能闻出来”
“我也有我也有,我耳朵听的特别准,所以睡觉”
后面的内容,牛女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捂住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滑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月女说自己不是妖邪
不是妖邪
她只是,只是有缺陷而已
韩盈花费了好多口舌,又把进化论和基因问题全推到神身上,这才勉强将畸形婴儿出现的原因给解释出来。
好在,韩盈收的学生中,大部分人对她深信不疑,同时经过这么多天的锻炼,也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随着于姝和其她年轻姑娘拿自己的举例,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也开始说起来更加残酷的真相。
“大水家,他们家就是姑舅表亲,溺死好几个”
“二十多年前吧,我们村也有,他们家好一点,立住了三个”
“哪村都有这样的。”
“以前大家也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想着亲上加亲,谁能想到会血不容呢。”
“唉。”
听着这些内容,韩盈眼睛闪了闪。
她前世看经典咏流传的时候,有句诗的印象极为深刻,也就是专家解析的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专家说底层农人会两户关系相近的人家换亲、上层又亲上加亲,把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孩子再娶回来,如此一来长辈不仅是公婆,还是舅姑,现象极为普遍。
而这种行为,直到建国后才制止。
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很怀疑,明明近亲结婚婴儿畸形率那么高,但古人却仿佛没有发现一样,持续这么久
现在想来,恐怕是近亲结婚的婴儿畸形率虽然高,但放在个人身上又是不可控的,就是会有一些人幸运的生出正常的孩子,而上层的男性有妾可以补充子嗣,下层的夫妻可以溺子,就算有底层一家一户因此灭亡,对大环境又有什么影响呢
韩盈陷入沉思。
想改变这样的情况快不了,最好有更加充分的,统计学证据,说动师父用政令,再配合思想,两方下手才行。
这些内容说的隐晦,年小的姑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天色昏暗,只能磨磨蹭蹭的看清楚对方扭曲的面孔,大人们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内容更是比恐怖故事还要吓人,这让姑娘们发出了几声惊呼,随即便害怕的用手捂上了嘴巴。
“唉,别在这儿吓人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有的忙呢”
就像真正的恐怖故事是根据现实案件改编一样,发生在身边的溺子更让人毛骨悚然,天都快黑的情况下还讲这些事,夜里不知道多少人要做噩梦呢,要是再来个夜中惊醒尖叫什么的,那情况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