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憋屈了一天,沈市掾硬生生将想要捞钱的手给压了下去。
可越是硬压,越忍不住去想,甚至还猛然发觉身边早就有人知道了这事儿。
外间,两个记账的文书,小声嘀咕着。
“啧啧,才几天就售了四万多钱,这个左商,可真是厉害。”
“没人意思嘛”
“谁敢你忘了,这可是月女交好的人”
“嘶,是没人敢,这钱不是落月女手里,就是给上头啊。”
“就是,这月女实在是这个,县令也太强了,怎么就能找到她当徒弟呢,这敛财手段,神师也比不上啊。”
“说起来,我还想起来件事儿,那月女在周户曹那边看什么舆图,据说是想把口脂敷粉卖去山阳郡,到时候,这钱岂不是翻倍的来山阳郡人那么多,怎么都得有个几十万钱吧”
“乖乖”
几十万
沈市掾强压下去的手又忍开始往上抬。如此暴利,实在是让人抓心挠肺,不忍放弃啊
可怎么才能蹭上这辆发财的车呢
沈市掾忍不住四处收集起来信息,重点打听这口脂敷粉从何而来,又是何物所作,随着消息收集的越来越多,沈市掾整个人也越发的不甘心。
能够制取红色染料的甜菜,是她行医之时,从乡下农人送她的各色杂物中,挑出来的宝贝,往后虽有再派人再去翻找,却一直未曾寻得同物。
也就是说,甜菜如今只有月女有
他连原材料都没有,上哪儿做口脂敷粉出去卖钱
沈市掾看着已经累积到五万三千多的记账,整个人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连做梦都是甜菜的形状,恨不得能从梦里将月女手中的甜菜偷出来,种满自己的田地。
可一觉醒来,头顶上是黑漆漆的瓦片,坐起身,面前摆放着的是各类简牍,竹册,恨不得让人晕过去才好。
这天,沈市掾拿着简牍正准备去给县丞汇报下最近的工作,刚走过去,就听到有人在角落里提到甜菜。
“甜菜这名字可真是平淡无奇,月女这样起名,是用来掩盖它价值千金的吗”
声音不大,不过耳尖的沈市掾听的是清清楚楚,他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忍不住转过身,放轻动作,去隔壁去看到底是谁在讨论这件事。
如今没有既透光,又廉价的糊窗户好物,而县衙属于公办单位,资金有限,于是多采用麻布和竹帘遮盖窗户,就是它们一遮,屋内瞬间黑下去,和傍晚差不多,压根没办法办公,所以大家白日都是将竹帘给拉起来,这正好让沈市掾透过窗户看里面的人。
为首的是徐田曹,右手边坐着的是周户曹,左边还有个夏狱掾,看到这儿,沈市掾先是一愣,紧接着心里就生出几分狂喜。
按照如今的等级划分来说,曹的职位显然要比掾要更高些,领的工资也高,但他们做的事情大多没什么油水。
相反,无论是市掾还是狱掾,都是位卑事多责任重,而且里面全都是油水。
因为两者相差太大,往往是同水平的功曹们一个圈子,各掾再组一个圈子,极少出现带别人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