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将人带回公主府,裴熙傻眼了,坐在凳子上,小短腿无措的晃悠,小手数度朝着精致的点心伸去,数度又缩了回来。
溧阳不知她的坚持,五岁的孩子能有如此高的自制力已然很不容易了。
裴熙在破庙中长大,险恶的环境下依旧保持自己善良的心,与裴铭截然不同。或许裴熙的母亲是一位善良的女子。
婴孩半夜啼哭,惊醒梦中人,溧阳慌忙坐了起来,乳娘闻声而进,抱起婴孩喂奶。
溧阳扶额,自己竟然梦见那么小的裴熙,她凝着面前小小的婴孩,心中压抑得厉害。
明亮澄澈发光的眼眸难道这辈子看不见了吗
明熙若傻了溧阳不敢再想下去了,蓦地躺了下来,浑身疲惫。
乳娘喂奶后将孩子放了下来,她还不会翻身,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屋顶,呆呆傻傻。溧阳打起精神去哄她笑,摸摸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脸,可孩子毫无反应。
或许她太小了,不懂回应。
溧阳安慰自己,重新躺了下来,她深深呼吸,小孩子忽而蹬了一下腿,身上盖着的被子被踢掉了。
“小腿挺有力气的。”溧阳愈发安慰自己了,看她这一脚不像傻子。
她稍稍安下心来,一夜好眠。
清晨起来,孩子也醒了,眼珠子转了转,小腿蹬了两下,被子又被踢掉了。溧阳轻笑,捏着她的小鼻子,“多踢几下,病就好了。”
可惜,明熙并没有回应,呆呆地看着虚空。饶是如此,溧阳心情也好了不少,上朝之际,唇角微扬。
朝会上,众臣禀事,顾朝谙可能未死的消息传回京城,顾修仪继承王位的典仪暂停,女帝显得面色不快,若是未死,顾家可得了大便宜。
二公主提议撤了封王的旨意,立即遭到言官反驳,就连三公主也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句,二公主颜面无存。
下朝后,二公主留下,依旧提议撤销王爵。女帝言道“朕已下旨,岂有撤回之理。”
“陛下,先帝创建大周,顾家并无功绩,如今太后要封王,本就无理。”二公主据理力争,“如今裴家得侯爵,顾家得王爵,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去,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陛下,顾朝谙回京封王,太后处岂非更加得意。”
女帝面色难看,道“你一小辈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太后得天下女学敬仰。顾朝谙桃李满天下,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贬得一文不值。你若无事就去寿安宫与闵棠好好相处,温柔些。学学溧阳,如今与驸马相处融洽。”
“陛下心中只有溧阳,她如此好,您怎地不立她为太女。”二公主不服气,一脸倔强。
女帝倒也不在意女儿的口无遮掩,佯装怒骂一句“朕要立谁,你也没有说话的余地,成亲前你莫要上朝了,与明堂好好相处。你喜欢功夫好,朕给你找了个功夫好的,你该收收心了。”
“陛下本就偏心,如今大姐夫继承侯爵不说又掌管步军,闵棠依旧是一介白身。”二公主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
女帝无奈道“闵棠年幼,等他长大些,朕自有安排。”
二公主见好就收,依旧不情不愿地往寿安宫而去。
此时的溧阳坐在户部官衙内,手畔摆着一摞摞账簿,问下属“欧阳家私盐一事如何处置的”
“人在刑部死了,欧阳家持家不严,罚了些银子让他们长长记性。”下属谨慎道。
溧阳看了一眼收入,“三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