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在地下室停留的时间门变久了。
地下室有一墙的书架,似乎放着的是各种黑暗魔咒与魔药的书籍,更多时候,巫师会顺着梯子爬到对应的书柜,坐在木梯上,一言不发地翻看那些厚重的书,安静得像一道影子,随后才抱着手里的书,到魔药锅边制作新的魔药。
他似乎并不是非常熟悉书柜里的书籍。
兰斯心想。
可某些瞬间门,兰斯竟有些庆幸起这一点来,若是巫师对书中的内容了如指掌,也就必然不会在地下室里停留那么久有另外一人陪他待在地下室,总比孤身一人来得好,哪怕那个人正是将他关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然而,恰恰也是对魔药的不熟悉,巫师制作魔药的次数变多了。
很多时候,做完魔药之后,巫师双手撑在锅沿往里看,许久没有动弹,这时候,兰斯便可得知,魔药失败了。
因为接下来,巫师会慢慢爬下锅边的木梯,两手齐用,艰难地抱起几乎比他大的魔药锅,一点一点挪到墙边,连人带锅,仿佛绊倒一般倒在墙角,将锅里乌黑的东西倒出,最后再蜗牛般慢吞吞地搬着锅回到地下室中央,重新熬制魔药。
然而魔药的原材料是有限的,总会有用完的那一刻。
巫师怀里还抱着那本魔药书,蹲在地上渐少的瓶瓶罐罐边,仿佛碰到什么令他为难的问题般,在地上摸索寻找材料的手顿住了动作。
那副模样,竟有种小动物的可怜感。
哪怕是心知巫师本质的兰斯,此时也压抑不住怜爱弱小的本能,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了”
然而,就如同过去无数次般,巫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但他终于有了点动静,却是将书随手扔在了地上,接着走到地下室出口下方,拉下木梯,离开了地下室。
整间门地下室再次陷入无尽的寂静之中。
兰斯吁出一口浊气,压下心底莫名的失落感,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静静等待巫师回来。
他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身上的麻绳与粗糙的黑袍擦过他的皮肤,然而圣子强大的自愈能力却使得他的身体很快便适应了这种刺痛的感觉,甚至于,此时此刻,兰斯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伤痕。
然而,此时兰斯唯一的问题,便在于他满是脏污的身体之前巫师为了查看他的身体恢复状况,撕开了他满是血污的圣袍,后来又在他的再三请求之下,给了他一件黑袍蔽体,但圣袍的碎片仍然贴在兰斯身上,更甚之,由于圣子的躯体能自动排出体内脏污,以至于兰斯自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肮脏了,有时巫师为他喂药,他都会担忧起,巫师会不会闻到他身上的异味
但这些问题,平时兰斯还能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克服,然而在巫师离去的寂静地下室里,却显得难以接受起来,兰斯只能紧闭双目,试图用冥想驱开这些杂念。
伤势痊愈了之后,他的光明力量也在一点一滴回归,哪怕在巫师禁咒的作用之下放慢了许多,但也聊胜于无,兰斯俊美的容颜在冥想之中渐渐平静,在昏暗的地下室中,他周身泛起圣洁的微光,正是光明之力回复的象征。
许久,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然而,巫师仍未归来。
一丝担忧涌上兰斯心头,这一次,巫师离开的时间门,似乎过于漫长了
那些魔药的原材料,似乎都要到危机重重的黑暗森林中采摘,巫师的确是黑暗巫师,可黑暗森林里的那些魔兽,可不管闯入者到底是谁,兰斯脑海中不可控地浮现出巫师在魔兽利爪下四分五裂的惨状,心头渐渐发沉。
可意识到自己在担心的竟是将自己关在地下室的黑暗巫师时,兰斯却又忍不住自嘲地低笑一声。
随着时间门一点一滴流淌,饥饿感提示兰斯,自上次巫师回到地下室,已经过去了一天时,焦躁感终是再也压抑不住,在兰斯冷静的脑海中弥散,以至于他竟开始使劲,试图挣脱开身上的麻绳。
这一刻,兰斯身上的麻绳近乎勒进肉里,就连他的白皙脸庞都为此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