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和豆包两个人蹲在路边,细细的品味着奶糖的滋味儿,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好滋味儿。
“哥这好东西哪里来的”
东子含着满眼泪眼睛盯着裴彦。
裴彦有点头疼,他害怕掉马甲,好在这两个孩子只是贪吃,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但是裴彦害怕这俩孩子想歪了,害怕他们觉得自己也是偷来的。
“我卖青草赚的钱买的,你们以后想吃糖,也跟着我拾青草卖钱。”
这年月生产队虽然撤销了,但是公社那边还在收青草,每年寒暑假孩子们都会勤工俭学,卖青草换钱。
裴彦说他拾青草卖钱一点问题都没有。
两个孩子的眼睛都直了,自从他们的妈没了之后,家里有没有人让他们干活,所以他们也养成了懒散的毛病。
现在裴彦告诉他们只要干活就有糖吃,他们的积极性异常的高涨。
“那好,我们明天跟大哥一起拾青草。”
豆包现在被奶糖迷住了,也赶紧答应着。
裴彦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你两个赶紧打两桶水,晚上洗澡。”
跟泥猴子一样,浑身上下全是泥巴,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人模样。
到了傍晚东子和豆包小兄弟两找了一根棍子和一个破水桶,到河边打了一桶水。
两个孩子枯黄瘦弱,胳膊腿儿纤细的麻杆一样,两个人打半桶水,然后用木棍穿起来,走几步路晃晃悠悠。
反复几次终于抬了半缸水。
尽管这样,两个小家伙笑嘻嘻的,都在回味着奶糖的味道。
裴彦也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起锅烧水,剩下的那半缸水他打满了。
此时已经开始进入夏季,傍晚有那么一丝丝的炎热,各家的炊烟袅袅,食物的香气不断地飘过来。
兄弟两个坐在屋檐下,闻着各家烟火食物的香气,他们眼前什么都没有,就一锅热水。
他们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裴彦手里拎着一桶水往回赶,碰到从地里回来的村民跟他打招呼,他都含糊几句应付过去。
水桶不是很大,裴彦这具身体的力量依然拎不动,他体质太差,没什么力气,他不得不调整身体的力量值,大步把水拎回家。
“大哥。”
两个小孩子委屈地看向他。
每次别人家吃饭的时候,他们都很难过。
裴彦
他比这两个孩子大几岁,裴大年有没有回来,他现在有点长兄为父的意思。
“你们是不是饿了”
东子和豆包不说话。
豆包之所以叫豆包,是因为那时候裴大年家里穷,他媳妇于梅怀孩子的时候想吃豆包,结果孩子生完,她也没有吃上那一口豆包,所以就给孩子叫豆包。
于梅身体太差,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使不上劲儿,孩子生下来她的身体也垮了,炕上躺了两年,人还是走了。
裴大年经受不了这个打击整个人都废了,没事的时候就发呆,哪里能照顾三个孩子
这仨孩子就靠着苗兰每天给他们做一顿饭,自己在东找一点西凑一点,赶上村里的婶子大娘心眼好,给他们一口吃的,好不容和活到现在。
他们也就白天吃一顿,晚上就不吃了。
这一顿窝头管啥用一点营养都没有,能不能保证饿不死都难说。
裴彦放下水桶。
“你们赶紧洗澡。”
东子和豆包看他一眼,乖乖地把家里唯一的洗脸盆拿出来,然后把锅里的热水倒进盆里开始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