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茴噗嗤一笑,“你就惯着她吧。”
说着,穿鞋下炕,去外头灶上瞧了一回。
不用她说,师雁行都能闻到突然迸发的浓郁骨肉香,“熬好了”
正掀开锅盖看的江茴用手在眼前扇了两下,待水汽散去,见那原本的一大锅清水已然熬到只剩下约莫三分之一,果然浓郁雪白,表面还浮着薄薄一层油花。
大骨头都提前敲碎了,熬了这许久,好些骨髓都飘出来,分外香浓。
她下意识吞了下口水。
乖乖,看着真香啊
不行,得先喝一碗
这回张屠户给的筒子骨上肉确实多,熬出来的油也多,江茴先拿勺子把上面一层透明油脂舀出来,预备留着以后炒菜什么的,然后才舀了两大一小三碗出来。
不多,每人只小半碗,喝了润润心肺。
师雁行和鱼阵都接了,三人围坐在火炉边,美滋滋喝骨汤。
现代医学研究证明,骨汤脂肪含量超高,其实并不算一等一的滋补佳品,喝多了容易上头
但是它好喝啊
大冷天的这么累,没点高热量的还真扛不住。
汤底里加了好几种干菇和枸杞、红枣,吸油又增香,特别鲜。
三人先抿了小半碗头茬骨汤垫底,师雁行这才去片五花肉片。
其实涮牛肉羊肉更好吃,奈何回来时五公县上的牛肉铺子里没有合适的部位了,而本地羊肉又太膻,只好暂时用猪五花将就。
大禄没有暖冬,是真冷啊
五花肉在外面屋檐下挂了几个时辰,几乎快冻透了,还挺好切。
师雁行往石头上磨了磨刀,将五花肉切成薄薄的片儿,近乎透明的那种。
这样就算烫得稍微过火也不至于太硬咬不动。
猪血也片上摆盘,菠菜洗干净,再加一点各色干菜、腐竹、粉条,虽无名贵食材,但挨挨挤挤摆了大小十几个碗盘,看着也很像样了。
那边江茴也按照师雁行的指使去捶了干辣椒面,拿出一部分来,单独用小挑子熬了热油往上一泼。
“噗嗤”
白烟升腾,油花翻滚,室内瞬间炸开汹涌的刺激性气味。
但是好香
鱼阵狠狠打了几个喷嚏,面带惊悚的看着那些新鲜出炉的辣椒油。
多么可怕
江茴打着喷嚏直笑。
这小东西说是怕,可每次别人吃,却总忍不住眼馋,老想着试试。
再切点葱花,弄点芫荽和麻汁,就是很好的蘸碟了。
北方人的蘸碟里不能失去麻汁
当然,油碟也很好吃没错啦,但这种几十年如一日的饮食习惯中多少掺杂着点护短不是吗
师雁行过来端了,笑道“今年没赶上,合该腌点酸豆角的,炒肉炒蛋都好吃,切碎了还能一起做蘸碟。”
酸豆角很解腻,混在蘸碟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江茴拿着碗筷过来,闻言失笑,“照你说的,好吃的多了去,一辈子也未必尝完呢,哪儿能那么面面俱到,且慢慢来吧”
当然是先涮肉,涮出来肉汁再涮菜,这么一来就能充分吸收油脂,半点不浪费。
有时候涮到最后,菜比肉都好吃呢。
但这话不能跟鱼阵讲,小姑娘现在是坚定不移的食肉党,认定了肉肉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薄薄的肉片一下锅,瞬间变色卷曲,师雁行压根儿没动筷子,直接拿大抓篱下一大堆,略在滚汤里提两下就好。
按人头分配了,将热乎乎滚烫烫还冒着汹涌热气的肉片往蘸碟里一按,狠狠挂满料,略吹几下,趁热塞到嘴巴里。
哇哦哦哦
还有点烫,但三人都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边斯哈斯哈吐着热气,一边相视而笑。
好吃
冬天嘛,就这么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