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半勺麻汁和开,配上香醋、糖等拌匀,香味儿就出来了。
在场都没什么挑嘴的,蒜也吃得,少不得大刀拍蒜切沫。
这是典型的北方麻辣烫调料,味道相对浓郁厚重,爱吃的能爱死,不爱吃的可能觉得有点黏糊有点腻。
胡三娘子在旁边瞅着,一边干咽唾沫一边惶恐。
这是在为自己接风洗尘吗
忒破费,怪惶恐的。
不过乖乖,可真香啊
那边师雁行弄好了才一转头,就对上田顷绿油油的眼睛,她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田顷“”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师雁行换了个说法,“天都黑了,你也吃饱了,再不回去师父师娘该担心了。”
田顷的喉头滚动了下,直勾勾盯着她端着的大盆,“都是一家子骨肉,说什么见外的话,小师妹家里来了客人,我帮着招待一二也是分内之事。”
师雁行“”
来来来,你有本事看着我的脸说话
什么“帮着招待”,我看是招待你吧
这家伙真是没有一丝无辜的赘肉,都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吃出来的。
江茴就笑,“让田老爷尝尝再走吧。”
师雁行“”
救命,这个称呼真是听一次别扭一次
真论起来,江茴的称呼没错,因为田顷是举人。而根据习俗,只要是中了举的就会被尊称为“老爷”,哪怕你今年才十岁也没关系,这代表一种地位和士人阶级的认可。
但因为前几天颇富戏剧性的初遇,以及师雁行本身经历的关系敬重自然是有的,但她对这位二师兄真的“尊”不起来。
毕竟也没大多少,还是个会跟自己一起窝在火炉边骂骂咧咧剥栗子的
田顷在外面被叫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出于礼节道“您是小师妹的母亲,也算我的长辈,快别这么喊。”
于是稍后收摊,众人将两张桌子拼在一处,重新围坐下来。
江茴显得很高兴。
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这么多人在一起用饭,只是看着就觉得热闹。
胡三娘子这才刚才门口那摊开的胖子是位举人老爷,不由十分惶恐,又要行礼,被田顷亲自按住了。
“心诚则灵,心里敬重就行了,私下里不必拘束,倒不自在。”他眼睛看着麻辣烫的盆,语速飞快道。
耽搁啥啊,那什么大杂烩都要凉了
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顿饭下来,胡三娘子已是受宠若惊,宛如身在梦境了。
以后自己天天吃这样的饭
这不成仙了
那些大盘的卤味自不必说,她就没想过肉还能出这么个味儿
便是那看上去很像杂菜大锅饭的麻辣烫,也美味得很。
尤其是里头的粉条子,裹满酱汁用力一吸,嘶溜溜带劲儿
要不是初来乍到,她都能用盆里剩下的酱汁泡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