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被惹出火来。
不管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分明是没将郑家放在眼里
县衙上上下下那么多官员,郑家逢年过节哪个不打点
他就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跟师雁行叔侄相称,竟没有一点顾忌,这是吃了我的还要打我的脸
世上就没有这个道理
“用不用我拨几个人在暗处盯着些”郑平安看着这屋里一群女人,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亏得这姑娘胆大,若是一般小孩儿,早吓哭了,哪儿还有心神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师雁行笑着摇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早晚得有这么一出,他们若没机会下手,时间久了,保不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不过也要麻烦二叔你们多多往这边巡逻,省得真闹出来没个自己人接应。”
“要的。”郑平安点头,“你不说我也要这么办,明儿我就同几个要好的兄弟们说,让他们多多往这边来。”
胡三娘子瓮声瓮气道“店内有我,必然护得几位娘子周全。”
师雁行道了谢,“此事先不要打扰大官人。”
郑平安抓起佩刀往外走,闻言笑着给了她一个脑镚儿,“我也不是三岁的娃娃了,遇事便要哭着回家喊爹走了”
一踏出师家好味,郑平安的脸整个就拉了下来,索性也不回家,掉头大步往衙门走去。
这一晚,师家好味谁都没睡好。
鱼阵虽未亲眼目睹全过程,但白天也听见了下面丁零当啷的动静和食客们的惊呼,晚上窝在江茴怀里,大睁着双眼问“娘,坏人来了吗”
江茴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道“没呢,安心睡吧。”
她抬头看了对过床上的师雁行一眼,呼吸声格外轻,且无规律,显然也没入睡。
鱼阵嗯了声,又问“他们会打人吗”
对小孩子来说,挨打就是天大的事了。
“不会的,”师雁行忽出声笑道,“胡三娘子一拳能打他们两个”
鱼阵一听,咯咯笑起来,笑完了又说“我也要打两个”
见她终于笑出来,江茴跟着松口气,毫无诚意地敷衍道“行行行,你们都一拳打四个,飒飒,快别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省得贼人还没等到的,倒先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还敢当街杀人不成
再不济,不开店了,以后她们就专卖卤料粉包,照样过日子。
第二天一早,郑平安就顶着黑眼圈来了,进门先要一壶浓茶醒神。
“主谋应该就是主簿王德发,他本人无甚才干,只是命好,有个妹妹给知州当小妾,吹枕头风帮他买了这么个芝麻小官。”
“哪个知州”师雁行问道,“若是本地知州就麻烦了。”
若是直辖,哪怕打通苏北海的关系也无用,顶头上司啊
“没那么巧,”郑平安一口气喝干一杯茶,闻言笑道,“异地做官,买官也不例外,而且这种事也不是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得看什么地方有缺。那王德发不是本地人,妹夫离这边几百里呢”
如果是直辖反而好办了,郑家能在五公县立足,要打点可不止本县
本地知州认识
王德发本来想得挺好,借着妹夫的光弄个官儿当当,弄点钱花花。
谁知朕当了官才发现官也不是想象中那样好做的。
他不是五公县本地人,妹夫又管不着这里,自己能力又不济,衙门上下有能力的,瞧不上他;没能力的,也不指望巴结他高升,所以几年下来,身边只聚拢了一群鱼鳖虾蟹。
那王德发日常管
着一县粮马,也颇有油水,可总觉得不够花。
五公县内有名有姓的富商们要么根本不畏惧他,要么早就有了靠山,王德发都无从下手,正急躁间,师家好味横空出世。
有狗头军师帮着盘算一回,说别看那铺面小,一年少说也得一千两银子。
“若大人弄了来,多开几个铺面,怕不是千也有得指望”
王德发怦然心动。
不敢碰那些大老虎,我还不敢弄几个娘们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