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九就是县试,据说届时全县将有数百位学子来应试,争夺二十一个秀才名额。
县试由地方县令主持,苏北海从年前就开始忙活了,年后更没闲着,听说已经连续三天宿在前衙。
考场就在县学,包括裴远山等多人在内担任考官,最近也是忙。
为避嫌,被选为考官的数位先生近来都陆续开始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有田顷和柴擒虎照顾着,师雁行也放心,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临走时,柴擒虎还抓着个小雪人出来送,“小师妹啊,你看这个像了吧”
师雁行一低头就对上两颗黑煤球眼珠子,还有一点猩红樱桃口,效果堪称惊悚。
我可去你的吧
接下来几天四处拜年自不必说,去刘翠兰家时,她还笑嘻嘻塞过来个包袱。
师雁行总觉得她这种表情抛过来的东西过不了审。
果不其然,回去一看,是一包抹胸,颜色娇嫩异常。
事实证明,刘翠兰女士对于女性私密方面的舒适度研究真的走在时代前列。
说是抹胸,但造型已经非常接近现代的内衣,除了前面是两个立体圆片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细细的带子,最大程度散热。
“这边春尾巴短,过年来就要预备着入夏了,大热天的,谁耐烦穿那些肚兜”
刘翠兰说得理直气壮。
说这话时,她还裹着狐皮大氅,整个人就显得很割裂。
托师雁行的福,年前她单独挑了几份秘制水粉香膏,并各色新鲜玩意儿送给几位手头宽裕的官太太。
结果第二日就有几人来订了好几套,让包得好一些,说是年前后送人。
原先刘翠兰的东西虽好,但世人难免传她浪荡,高贵的官太太们认为上不得台面,从不沾手。
故而大多时候,只做富商们的买卖。
如今冷不丁发了节礼,看着确实是好,便悄悄打发人来买。
来到店里后,少不得又看见其他的,那样新鲜有趣儿,据说效果非常,便也着脸包一包回去。
嗨,官太太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况且男人有钱有权就变坏,她们一天天衰老,不免担心被丈夫嫌弃,转投他人怀抱。
刘翠兰很想得开,管她们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只要买我的货就行。
脸面什么的都是虚的,只有银子到手才是真的。
回家后,江茴一看那包抹胸,脸上腾一下就烧熟了,丢刺猬似的丢出去老远,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哎呀,这是什么”
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师雁行就笑着去拉她,“试试嘛,夏天你穿那么多不热吗如今官太太们和富商太太们也都爱这个呢。”
江茴拗不过,且想着夏日大汗淋漓的样儿,也有些心动。
只仍扭捏,将那一小团布料捏在掌心,羞答答的,“怪臊人的”
屋子里生了暖炉火炕,一点儿不冷,江茴半害臊半期待进去换了,老半日不做声。
师雁行等不及,就在外面隔着帘子问“怎么样”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江茴脸蛋红扑扑的出来,手中布团仍有余温。
“忒少了,凉丝丝,跟没穿似的”
顿了顿又比了个往上托的手势,小声道“不甩”
话音未落,两人便笑作一团。
一连数日,苏北海都在四处会友,潘夫人也跟着招待女眷们,忙得脚不沾地。
等终于慢慢闲下来,已是初六了。
师雁行掐着点去给潘夫人拜晚年,本想着人家贵人事忙,怕是不得空见自己,打算送了东西就走的。
没成想才出去几步远,就有个小丫头跑出来喊,“师掌柜等一等,夫人要见你。”
可进去后,潘夫人只是让她坐下吃茶,半晌没做声,自顾自想心事。
师雁行觉得再这么喝下去得跑厕所,便主动开口问道“不知有什么是民女能为夫人效劳的”
潘夫人的心情好像有点复杂,又想了一会儿才说“前儿下头的女眷进来拜年”
她是知县夫人,五公县内最尊贵的女人,底下的大小官员家中女眷们自然要敬着她,捧着她,潘夫人对此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