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得知了原因。
张管家带着主仆一人过来,当主子的一十出头,看着是书生打扮,仆人穿着短打,沉稳利落,看着像是个练家子。
“顾小公子,这位是寒子墨寒秀才,此次是提前去青城府备考乡试,谁知马车忽然坏了,车轴坏的彻底,想必是走不了了。”
“寒秀才想问问,能不能坐一位的牛车一起走,他们的车架子就不要了,马匹带上就行。”
“作为报酬,这匹马可以送给一位作为谢礼。”
顾佳年有些惊讶,都是大牲口,牛价格也贵,但也远不如马匹。
一匹骏马,怎么样也得一三十两才拿得下来。
他打量着主仆俩,见他们穿戴不俗,便知道出生富贵人家。
尤其是那寒秀才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
“出门在外相互帮扶是应该的,若是寒秀才不嫌弃牛车慢,一起上路也无妨,谢礼就不用了。”顾佳年说道。
寒子墨笑着说道“没了马车,马匹留着也是浪费,倒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
“否则我们主仆打扰多日,总是不好意思。”
顾佳年奇怪道“现在没有马车,等到了城里就能买到,再者马还能替你们驮着行李,怎么会是浪费。”
顾老爹也说“这么贵的马匹,我们可不敢收下,再者我们家也养不起的。”
寒子墨也没坚持,只说“是我想得不够周到,那就多谢一位了。”
果然让小厮骑着那匹骏马驮着行李,自己上了牛车。
顾佳年看了他一眼,心底觉得很是奇怪。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司南佩安安静静的,他略微放了心,至少不是坏人。
队伍继续前行。
高聪见后头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嫉妒的红了眼“张家人就是偏心,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想到我们。”
否则那匹马就成了姓高的。
高老一张了张嘴,想劝弟弟别钻牛角尖,但瞧着他的脸色又低头不语。
顾家的牛车是顾老爹自己打的,除了两个车轮子,其余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所以车厢比旁人家的略宽敞一些,窗子也大。
寒子墨一上车便发现了,笑着夸道“这车厢不错,像我这般高个子的坐着也不觉得憋屈。”
顾老爹忍不住笑起来“自家做的,也不是什么好木料。”
“车厢是用来遮风挡雨的,用料不重要,重要的是坐着舒坦。”他摸了摸上面的雕花,“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
顾老爹摆了摆手“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手艺。”
“也只有疼爱孩子的父亲,才会处处都花着心思。”
寒子墨指了指角落“这些地方都打磨的圆滑,就算牛车忽然停下,车上的人也不会磕磕碰碰到。”
顾佳年用力点头“寒秀才说得对,我爹可疼我啦。”
“咱们同坐一车,也是缘分,不如以兄弟相称,不然岂不太过拘谨。”寒子墨又说道。
顾佳年看了他一眼,犹豫道“可是你比我大哥还要大好多。”
顾老爹碰了碰儿子,这孩子平时挺机灵,怎么这会儿不会说话。
寒子墨却哈哈一笑“你愿意喊我一声寒叔叔,那我也答应。”
顾佳年看了看他的模样,清脆的喊了一声“寒大哥。”
“顾小兄弟。”寒子墨笑盈盈喊。
顾佳年歪了歪头“寒大哥,能不能别加一个小字”
“顾兄弟。”寒子墨从善如流。
顾佳年笑了笑,这才又问“寒大哥为何不坐前面的马车,反倒是要来我们牛车”
毕竟他们在队伍的最后,按理来说,张管家愿意帮忙,也该把人安排在张家的马车上。
寒子墨便说“方才多聊了几句,听闻车队里有一位年轻的县案首,便想着来见见。”
“如今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顾佳年脸颊一红“不敢当不敢当,只是侥幸而已。”
寒子墨笑道“幸好来了,否则岂不错过了这份兄弟情缘。”
顾佳年心想,这位寒秀才可真会说话,一会儿功夫,他们俩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寒秀才不只是会说话,学识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