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僭越了,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但廖荣光显然没了听汇报的心情,挥手让他离开。
等人走了,廖荣光来到院中看起雪景来,若有所思。
“大人,外头冷,还是多加一件衣裳吧。”小厮低声劝道。
廖荣光任由他披上了衣裳,才自嘲笑道“到底是老了,若是以前哪惧这些风寒。”
“大人正直壮年,怎么能说老。”
廖荣光摇头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一人急急忙忙的进来。
看清来人,廖荣光又是叹了一口气。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不成器的嫡长子廖明杰。
廖荣光脸色一沉“慌慌张张做什么”
廖明杰脚步一顿,勉强保持礼仪。
“孩儿见过父亲。”
“父亲,孩儿听说陛下有意,让您主持此次会试”
廖荣光眉头一皱“从哪儿听来的胡话,会试理应由礼部主持,翰林院监督,怎么会轮到户部来管。”
廖明杰支支吾吾起来“可是外头都说陛下不喜刘尚书,所以有心让父亲来主持。”
一听他的话,廖荣光脑仁都在疼。
“早让你勤学苦读,好好上进,你偏不听,如今捐了功名才做了官,偏不误正事,整日里跟那些狐朋狗友瞎胡闹。”
“如今道听途说的东西,还敢回来显摆。”
“这些话旁人说说,不过是谣言,可若从你口中出来,到时候便要惹出乱子,传到了圣人面前,怕还以为我心底有什么想法。”
廖荣光一阵说教,直把廖明杰骂得抬不起头来。
瞧见儿子这怂样,廖荣光心底更是不耐烦,摆手道“赶紧滚,没事多学学处理公务。”
廖明杰连忙转身就走。
“等等。”
廖荣光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就算是我主持会试,如今你们兄弟一人都已入朝为官,你寻到我跟前来做什么”
这儿子平时见了他,就如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没事绝不会主动出现。
廖荣光心底也后悔的很,当年忙于征战,忙于公务,疏忽了两个孩子,如今性子都长成了,只求他们不惹出乱子来。
廖明杰低着头不敢说话。
“还不快说,是要为父动家法吗”
廖明杰被吓唬的一个哆嗦,才开口“是,是儿子听说,陛下有意在明年新科进士中,为公主选婿。”
一抬头,果然瞧见廖荣光眉头紧锁。
廖明杰忙解释“儿子已经娶妻生子,自然没别的想法,但儿子媳妇的娘家里,倒是有一一年纪合适的英俊少年。”
哪知道随着他的话,廖荣光的脸色越来越沉。
冰冷无比的目光落到廖明杰脸上,让他将脑袋低垂到了胸前,没了声音。
廖荣光冷笑一声“无知、愚蠢,滚回去读你的书,若敢再提,家法伺候。”
廖明杰被吓得打哆嗦,忙不迭的走了。
好不容易回到自家院子,廖少夫人迎出来“夫君,父亲怎么说”
廖明杰一连串的抱怨“你明知道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让我去说这个,莫不是想要害死我。”
“怎么会,若是我娘家侄儿能奉公主,对廖家也有好处啊。”廖少夫人不解道。
廖明杰拧眉“我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父亲一顿臭骂,还要对我家法伺候。”
“以后这事儿你别再提了,反正我不敢再说,你若有想法,自己去求父亲母亲吧。”
说完一甩手进了书房。
廖少夫人气得跺脚,却也拿这夫君毫无办法。
她心底恨恨,原以为公公身居高位,备受陛下宠信,定然有数不清的好处。
可没想到公公铁面无私,根本不给他们可乘之机,甚至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分外苛刻。
廖少夫人自己不敢说,好不容易说服了夫君,结果又让她十分失望。
廖荣光发作了一顿,脑袋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