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猛地曲身,“呕”一大口鲜血从嘴巴喷涌,喷得地面和身体全是血。
血量很多,浓稠黏腻,透出腥味,仿佛他把五脏肺腑都给呕出来了,还有给妈妈的心也一起呕出来了,血液洒在地面像一朵朵烂掉的玫瑰花。
青年气到一边呕血,一边阴恻恻站起身,他没有罢休,反正他迟早都会杀了父亲,不如先解决眼前这个虫族。
免得他届时真的多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还会多一个“父亲。”
他带着鼓鸣似的虫翅震动声,一步步朝谢不封走进。
好几个小时后,谢不封才从母巢的浴室里走出来。
他和虫母的儿子打得两败俱伤,他满身都是鲜血,银白长发黏满了血液,湿哒哒地往下滴。
制服全是血和碎肉,有几处破碎不堪,漏出肌肉,银白军靴踩在地面,每走一步就带出血印。
谢不封只有那双绿眸是干净的,冷得像冰块。
在对峙的最后,谢不封用自己的虫肢把青年钉在了墙。
他不忘捡起小虫母浴室里的小物件,一个小奶嘴。
奶嘴当然不是沈晚遥的。是沈晚遥在怀孕时,给未出生的宝宝准备的,放在浴室里清洗完后,忘记拿出去了。
谢不封把奶嘴丢到青年烂到不成样的重伤身体上,嘲讽“别找妈妈了,快去喝奶吧,和你的小奶嘴一起。”
“死崽种。”
谢不封离开了浴室。
他没有在母巢见到沈晚遥。
有个虫侍告知他,虫母陛下已经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虫族们都知道不封首领要和虫母的孩子打起来了。
如果小虫母知道了,肯定会哭啼啼地去劝架,说不定还会为了安抚两个雄虫,同时亲亲两个,一个亲嘴,一个亲额头,亲到小嘴都肿。
但雄虫间的斗争,可不是娇贵弱小的小虫母能参与的。
虫侍们只能强制把小虫母抱到别的地方。
谢不封先洗了澡,换了新衣服,才去找沈晚遥,免得娇气的小虫母又说他哪里有污渍。
他在一个没有雄虫睡过的新卧室,找到了沈晚遥。
沈晚遥缩在床睡着了,小小的身体蜷起,绵软的头发散落在床铺。
他很不情愿离开母巢,漂亮的脸沾满泪水。可他又太累了,只能昏昏沉沉睡去。
沈晚遥睡着,感到有人在靠近,闷哼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又看见了谢不封。
阴魂不散地坐在他的床头。
沈晚遥瞬间清醒了,想起他睡着前,谢不封对他的宝宝做了什么
揪着他宝宝的衣领带到了浴室里,像老父亲要打青春期的叛逆儿子。
沈晚遥很慌,这次没远离谢不封,反而匆匆忙忙坐起身子,靠近他,拽住他的胳膊,抖着声音“谢、谢不封,你把我的宝宝捉去干什么了”
温柔的小妈妈,永远都会对孩子好。
哪怕他被孩子摁在餐桌欺负了,到头来也原谅了孩子,可怜巴巴对坏男人询问孩子的情况。
连无意噌起的大片衣摆,漏出的腰肢都顾不上,满眼都是对宝宝的焦急。
谢不封见沈晚遥这么关注青年,冷了脸,不悦。
他故作平和,平静“我没对他做什么。”
“我见他不喜欢二胎,就把他拽到浴室里,教育了一下他,教育他要接受新弟弟的到来。”
“仅此而已。”
沈晚遥怔住,莫名更慌乱了,软唇颤抖,结巴“那、那他接受了吗”
在过去的小世界,他有过多胎家庭,三条亲生人鱼崽和一只收养的龙崽。
但那三条人鱼崽,是同时出生的三胞胎,三兄弟都没法争先来后到,更无法阻止对方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