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一来就是小半个月。
墙壁洇出薄薄的汗,摸上去半潮不潮,窗外雨声丝丝缕缕的恼人。
“十多天了,下下停停”北条夏树手撑窗台,表情带有几分难以置信,“这里真的是东京吗”
黑泽阵没搭理他。
倒也不是厌恶下雨天,可一旦下雨,就失去了出门的心情。
北条夏树在这里无需上班,没点正经事打发时间,打开电脑一看,计算机语言和异世界是同一套体系,连祸祸代码的乐趣都失去了。
他在这里的日常,是每天线上巡逻一下玩具厂和研究所,去新店坐坐、和店员客人聊天扯淡,给设计团队提出离谱的要求,随机抓几个幸运员工加班。
遇到的挑战几乎为零,所谓的困难别人替他乘风破浪,根本不用经老板的手。
这样的生活,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烦恼。
北条夏树一开始非常开心,有种辞职不干的快乐,久而久之,他也不可避免地陷入无聊。
他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仰倒在沙发上。
“出门出门”
“我要出门”
“我要出门。”
“我要出门”
黑泽阵“吵死了。”
北条夏树毫无感情地假哭两声,接着指责“你怎么这么凶。”
黑泽阵“没人不让你去。”
北条夏树“外面有雨啊。”
黑泽阵“撑伞。”
北条夏树“撑了伞,鞋子不会湿吗裤腿也会啊。”
黑泽阵“”
良久没得到答复,北条夏树抱了个靠枕,继续骚扰他“怎么又不理我。”
“闭嘴。”黑泽目不转睛地盯着笔电屏幕,给出十分冷漠的敷衍回应,“那就让雨停。”
北条夏树“”
这建议乍一听扯淡,是句再明显不过的糊弄;但转念一想,他陷入思索好像不是不可以
北条夏树收起腿,将身体撑起来,接着捣鼓手机,一通乱按后,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你说得有道理。”他一本正经地说。
这本该是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每年五月到七月,日本的梅雨季,东京居民早习惯了初夏连绵不停的小雨,口头怨声载道着,手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伴随着这无休无止的降水,天气也愈发潮热。
米花町,工藤宅。
工藤新一同样饱受折磨。
拜天杀的梅雨所赐,他已经半个月没有碰过足球了,尤其是这几天,那股想踢球的瘾时时刻刻勾着他,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在爬。
电视机前,服部平次咬着棒棒糖,兴致冲冲地操控游戏手柄,屏幕上的灵活小人在刀光剑影中左躲右闪。
“工藤,来一盘么”他问。
工藤新一语气恹恹“我就不了。”
服部平次含糊地说“来嘛,等会我回宾馆就没得玩了,那边信号也不太好,用sns发消息都卡得要命,现在不玩没机会了。”
工藤新一想了想,提议“不介意的话,你今天晚上可以在我家留宿。”
服部眼睛一亮“真的吗”
工藤“我这边没问题,你问问家长”
于是,服部平次拨通父母的电话,嘴上发表了一番心口不一的保证,几分钟后,顺利说服对面。
“他们同意了”服部说。
工藤新一上楼,客卧位于一楼的最西侧,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把一次性洗漱用品放到盥洗间。
他抬头,突然发现雨停了。
明晰月光照进小窗,在床上投出一片轮廓规矩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