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扶桑的脑子里面是想很多东西的。
到这种最绝望的时刻,才发现,原来一辈子这样的长,长的曾经很多做一半的事情或者没有开始的事情都太多太多,一辈子也太短了,让人觉得那样的不甘心。
到底几十岁才能教人满意呢,为什么无论是二十岁还是八十岁,人闭眼的时候,都是同样的不舍跟不甘。
秋天的太阳很暖,她想。
“砰砰”
宋旸谷从后面追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他站在拐角处,周边住家户也许有人,也许没人,四下安静,不见一丝踪影,只有这些人跟一辆堵在路中间的水车。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出现,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带着枪,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枪法这样的好。
就如同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样的空大虚无
他的手很长很细,会弹钢琴,一双永远看起来养尊处优的金贵的手,他从那两个日本人跟前路过,全部正中心脏,血扑扑地,他的白色鞋边蘸上一圈血渍,他缓缓地把枪揣起来,然后一把拉起来扶桑。
扶桑睁开眼,有一瞬间恍惚,她有点用力过猛之后的虚脱,没站稳,现在满眼睛里面都是宋旸谷。
国外文学巨著里面的贵族公子都是怎么出现来着,就人家那个很有名的小说,都是在哪个庄园舞会上面出现的,逆着光在人群中闪亮的像是一颗星一样的,那样地璀璨美丽,而闪耀。
自带昂贵得气质,扶桑觉得他一直像是一个很贵的东西,让人无论赚多少钱都买不起的奢侈品。
星河长明
宋旸谷看她神态有点不对劲,吓傻了的样子,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有些嫌弃地催促,“你不赶紧走干什么呢”
等着被抓吗
这里离着街上那么近,枪声刚才大家都听到了,巡逻兵马上就到,你还有功夫在这里愣神呢
坚强一点不行吗
平时不是很坚强,他有些嫌弃她心理素质不太好。
至于刚才的那种空虚的感觉,看见她要被刺刀扎透的麻木感觉,已经在一声声的讽刺责骂中消失不见了。
一只手拽着扶桑的胳膊,扶桑回神才觉得肉疼,这人手指头怕是给她捏碎,实在不是顶嘴的时候,她扶了墙一把自己站稳当,扶着老马起来,“走。”
马车是不能要了,但是马车里面有一些她的资料,她直接把整个抽屉抽出来,三个人抱着走,宋旸谷一边捡起来刺刀,一边对着那两个人戳死,“继续往里面走,胡同口承恩在接应。”
话音刚落,便办完了,他快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