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初身体僵住,小声说道。
等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他才端起了托盘迈开步伐,等到出了花室,才发现腿也软了,而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死里逃生,在面对丧尸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夜色渐深,一辆车从夜色中开过,往荒地里扔下了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开走了。
那身体沾上了泥土草屑,看似已经断绝了气息,胸膛却还在微弱的起伏着,口鼻之中冒着血泡,眼睛里一片血红。
卧室内的台灯拧的极亮,宗阙将针落在了那已经有些气血的胸膛之上,再拿针时手指被轻勾,对上了青年含笑的眸。
“疼”宗阙问道。
“嗯”虞云阅勾着他的手指笑道,“需要亲一下才能不疼。”
宗阙没有过去,而是看着他道“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
他的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五内有些郁结
“我见了庞钲一面,他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虞云阅攥着他的手指道。
很多事情他是瞒不过宗阙这个医生的,这个人看起来冷漠,但对世事洞若观火,一般的理由也没办法让他相信,只有说实话。
宗阙凝神落针,在那身体微微一颤时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才能让面前的人心气久久无法疏解。
“他说我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真正爱上,只能沦为玩物。”虞云阅看着他道,“不会是这样的对吗”
宗阙眉头轻动,摸上了他的脸颊,手指拂过了他的眼睑道“不会,不用信这样的话。”
有些人在得不到时就会反其道而行之,以恶语中伤,以希冀在这个人心中埋下恶念的种子,时时受其困扰影响。
虞云阅握住了他的手笑道“现在真的需要亲一下了,心脏受不了。”
宗阙低头,在他的唇边轻吻道“心情保持平静。”
“嗯。”虞云阅笑道。
宗阙专心落针,微微刺痛的感觉伴随着酸胀,却并不难受,虞云阅看着他,男人在灯光中的神情很认真。
这世间没有人的心声中是没有杂念的,那些恶劣的心声,卑劣的心语,肮脏的心思,下流龌龊的念头他读过不少,即使是庞钲所谓最忠心的时候,也会意淫。
那些心思并未宣之于口,但足够让他恶心,类似的诅咒他也听过不少,从前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早就身染泥泞,根本就不会从这世上去求取所谓的真情,自然不屑一顾。
可是偏偏他遇到了,直白的心声,宗阙也会有复杂的分析和念头,也会夸赞他的样貌,但其中充斥着温情脉脉,希冀,渴望,谨慎,爱护,坦诚,无奈。
他怎能不对他情根深种。
宗阙落完了针看了一下时间“要等三十分钟。”
“嗯”虞云阅轻应了一声,在他的目光看过来时闭上了眼睛。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宗阙起身将床头的灯光调暗了一些。
“好。”虞云阅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身影,眸中有一丝晦暗,“你陪着我。”
“嗯。”宗阙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三十分钟过去,宗阙一一拔下了针,进入洗手间内消毒处理。
虞云阅拢上了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系着衣扣,整理着发丝道“还跟之前一样往这里送饭,外面的事不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