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君但笑不语。韩嫣服气,但觉着他愿望很美好,现实他恐怕接受不了。有些人笔都拿不稳,谈何拿锄头扶犁。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卫长君相信他调教的好,棒槌也能变成绣花针。前提他们随窦婴过来。若是人不来,他有千方百计也白搭。
韩嫣的房子用青砖,二十多天就可以装修了。窦婴的偏房用青砖,正房和院子用夯土,土比砖慢多了,进了十一月才竣工。虽然腊八前就装修好了,可他毕竟不是韩嫣。韩嫣不得不躲在此地,窦婴去哪儿都比在秦岭舒坦。
上元佳节,宫中放假,卫青回家用他的小马驹套上自家的车载着母亲和两个阿姊前来过节。卫长君趁他落单把他拽到东院。
卫青不禁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在秦岭能出什么事。回头给你拿些红薯面粉和去年深秋时节做的纸,你给魏其侯送去。”
卫青上下打量一番他大兄,只是这事何必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大兄跟我还藏着掖着”
“我是怕阿母听见。”卫长君胡扯,“一点红薯粉面和不甚好的纸,阿母定然觉着我吝啬。殊不知物以稀为贵。”
卫青依然将信将疑“就这么点事”
卫长君朝他额头上一巴掌,“不然呢”
脑门太疼,卫青不敢疑神疑鬼。
卫长君迤迤然回屋。卫青揉着脑门跟上。小霍去病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从东边过来,捂住小嘴偷笑。
卫青停下“听见了”
小霍去病连连摇头,看到大舅打二舅了。那一巴掌,隔老远他都觉着疼。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卫青不信他。小不点抬手指着茅房,“等阿奴啊。”
卫青到茅房门口睨了一眼,小阿奴在里头蹲着,“拉了屎就赶紧出来,不许玩水。”
“那么臭”小霍去病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仿佛前些天把茅房冲的一干二净之后,还叫赵大打水的人不是他。
大外甥这个德行,抓个正着他也能矢口否认,卫青懒得跟他废话。小霍去病拉住他,小声问“二舅,大舅为什么打你啊”
卫青抬眸“你还是看见了”
小霍去病转身往茅房跑。
卫青气笑了,“我等你出来”
小不点捂住鼻子使劲摇头。卫青狠狠瞪他一眼,回屋找他大兄。
卫长君给窦婴送红薯粉面和纸并非临时起意。深秋时节他把小麦种下去,就带着几个家奴做纸。浸泡的竹子不多,十来天就做完了。纸远不如嘟嘟买的,只能用作手纸。这也令卫长君意外,他没想到能成。卫长君把纸一分为,一份他自己留着,一份给韩嫣,另一份便准备给窦婴。
窦婴的房子竣工,卫长君趁着雨后陆陆续续把门前四十亩地犁好耙好,还不见窦婴出现,卫长君坐不住了。
窦家家奴来装修房屋的时候,卫长君找他们打听,魏其侯忙什么呢。魏其侯被禁足半年,哪儿也不敢去,在府里忙着跟门客喝酒。
卫长君算算日子,魏其候最快也得年后才能搬过来。年后春暖花开之际再过来,他的春小麦就种下去了。届时哪还需要门客。必须在化冻之前搬过来。卫长君不好表现的太明显把窦婴吓得不敢过来,只能叫卫青出面。
窦婴对卫青感官不错不像他大兄卫长君满肚子坏水。翌日,卫青策马到魏其侯府,刚一自报家门就被门房请进去。
就像卫长君所言,物以稀为贵。窦婴拿到粉面和纸很兴奋,亲自送卫青出去,还叫他有空来府里饮酒喝茶。
卫青赶着进宫,胡乱应一声就打马走人。窦婴的长子等他走后忍不住问“他一个小小的侍中,父亲为何对他如此客气”
“你懂什么”窦婴进去就令奴仆把纸送去恭房,红薯面粉由他亲自送去厨房,然后按照卫长君写给他的法子教厨子做红薯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