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赞同韩嫣的话,“他日碰到灌夫你也少来往。他说好听点嫉恶如仇,实则不过借行侠仗义之名以泄私愤。”
卫长君从嘟嘟调出的资料里看到灌夫本不姓灌,因其父是颍阴侯灌婴家臣被赐姓灌。灌氏在颍川一带横行霸道,灌夫家财万贯就是那时候积累的。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为此还编出一首歌谣颍水清清,灌氏安宁;颍水浑浊,灌氏灭族。
卫长君不禁问“灌夫这个德行的陛下也敢任命他为太仆。”
韩嫣“他再横行霸道也不敢打陛下。不过也没当几年,一次醉酒把咱们侯爷的堂叔打了,陛下担心太皇太后杀了他,就派他前往齐国为相。然而不安分的人没几年又犯了事,如今定居长安,成天呼朋唤友大摆宴席。保不齐哪天在路上就碰到了。到那时就当不知道他,免得吃亏。”
嘟嘟学着卫长君摇头感慨,难怪几年后刘彻令天下豪强移居茂陵。单单咱们知道的就有郭解和灌夫,不知道的指不定还有多少,这些人扎堆长安简直是一堆不定时炸弹。
卫长君深有同感。他想说什么,抬眼发现不能再往前就先下马。
渡口只来了一条船,卫长君令窦婴先过去,他最后。
到岸边,卫长君堪称震惊,一望无际的玉米地,“北边大修陵墓,南边连地头上都种上庄稼,你们说陛下是节俭呢还是奢靡呢”
韩嫣“总好过他只花不赚。”
卫长君想想也是,“先到处看看”问窦婴。
窦婴“你的地在哪儿去你地里看看。”
卫长君“河岸边的地都长得差不多,这里也没有空的宅基地,地契上也没地图,看也是白看。”顿了顿,“可能得问张汤。
张汤在主陵,主陵离此地有十多里,韩嫣不禁说“那等玉米收下来再说。”
窦婴觉着地是卫长君的,应该由他做主,就对卫长君道“现在去也行,反正来都来了。”
卫长君也有此意,但他突然想到一点,这边无房无瓦,他也不如刘彻人多,成千上万亩地一天就能收拾好。回头买了牲口和农具放哪儿。种小麦的时候麦种放哪儿。总不能早上用驴车拉两石来,到晚上种完了,再赶着空车回去。
两百亩地靠一辆车运良种得运到何年何月。他在秦岭种地可以用窦家和韩家的奴仆。跑到渭河畔总不能还要人家过来帮他种地。
他可以买奴仆,可奴仆住哪儿。又不能住秦岭。他家牲口有限,奴仆走着过来,等走到这儿还有力气干活吗。
卫长君叹气,“这地怕是还得再叫陛下种一年。”
韩嫣想问为何,嘴巴动了动感到口干舌燥,而这边连口泉眼也没有只能忍着,他瞬间明白了,“还看吗”
卫长君微微摇头。
窦婴“还从这边过”
韩嫣想点头,不经意间看到河对岸聚集许多人,一个个都眼巴巴往这边看,“怎么那么多人他们看什么呢”忍不住往四周打量。
窦婴很是诧异,“你不知道”
韩嫣一时没听懂。卫长君解释这些人是他们渡船的时候来的,不看什么,看他。此言一出,韩嫣嗤之以鼻,接着想起窦婴先前的话,脸色凝固,不敢信地问“特来此瞻仰大公子的风采”
“我还没死”卫长君瞪他。
韩嫣猜对了,“那是勇往直前,还是绕道而行”
卫长君沉吟片刻决定过去。
到对岸乡民七嘴八舌地问他是不是卫大公子,卫长君毫不迟疑地承认他就是卫长君。乡民邀请卫长君去村里歇歇脚。
卫长君看向窦婴和韩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