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来的林斐,温明棠摇了摇头,这等两人之间开始愈发亲近的感觉其实是不消说的。感情也好,还是那亲近的感觉也罢都是自己的亲身体会,有同感那自是不必说的,没同感……那更不用说了,没道理要强按着对方的头来让对方与自己感同身受的,尤其还是有情儿女这种关系。
是以摇了摇头之后,温明棠说道:“想起那日看到的荆棘屏风了,是以难免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会订做这样的屏风。”
摆置在家中的物件讲究寓意吉祥,这倒不是沉迷鬼神信奉什么的,而是到底是自己日常起居之所,有个好的寓意,自也能叫在其中过日子的人感觉舒适些。
反之,摆个这样的有小人环绕寓意的荆棘屏风在家中,委实是极其少见的。
对此,林斐只道:“不是那等全然不信风水玄学之说,想以此物提醒自己的;便是那等极信此道,摆在其中另有目的的。”至于这另有目的所谓的目的是什么,就不消他多说了。
那些用所学的风水之术害人的比比皆是。
温明棠点了点头,对林斐说道:“你那日盯着那屏风看了好久,满脸皆是思索之色,我原先还以为你会问那老板订做屏风之人的身份的,没想到你并未问起。”
“其实是犹豫的,”林斐坦言,“毕竟近些时日接触的案子与此有关,看到这等反其道而行的物件,自是想问一问的。可当日思索了良久,实在没有寻出什么那屏风与此案有关的明确线索,虽也能亮明身份,从老板口中套了话来,可此举到底有借势压人的嫌疑,于是想了好久,还是没问。”说到这里,林斐声音轻了不少,他道,“端午那日……官民流水宴上,有不少百姓借着酒劲说了很多民生之言。”
“我从那些百姓口中听到,寻常老实本分做活的百姓很多时候都是很抗拒官府没有半点证据就直接上门问话的,或是做工的百姓回头就要被雇主指摘责骂两句‘摊上事惹麻烦’云云的,或是自己开个铺子或者支个摊子谋求营生的,官府一上门,很多时候都是半天的生意直接黄了。”林斐说道,“寻常百姓哪里来的那么多闲工夫?除了茶余饭后闲暇时听个乐呵之外,多数时候都是闷头做事,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思与官府打交道的。”
“所以,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之下,贸然打扰那订做屏风之人确实不好。”林斐想了想,说道,“便是最后查出这订做屏风之人当真与什么案子有关,一座才做好的荆棘屏风也不能作为害人的直接证据的。”
温明棠“嗯”了一声,目光复又落到了自己添上山水屏风的屋宅图之上,她看着案几上的屋宅图,说道:“院中墙面如何布置还要再想想,可以直接在墙面上做个镂空的造景,也可以在墙面之上题诗作画,又或者在墙根处种些自成一景的花草树木都可以。”
“这些可以慢慢想,便是等到住进去再想都来得及,人的喜好也不会总是一成不变的,每隔几年换个景都成。”林斐说着,伸手将她案几上摆着的屋宅图收了起来,又看了看头顶的日头,说道,“还有一刻到未时,我要回去继续翻案子了,此时这尚处于歇息时辰的一刻,你我可以不想什么案子的事,说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