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想到几日前自己面对他们夸赞露娘手腕时的不满,女人咬了咬牙,当然知晓似周夫子这等人精决计是故意说出这番话来的。
这举止无非是羞辱她没本事以及故意挑衅她,惹得她愤怒罢了。
脑子清楚的明白这些,可情绪还是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周夫子出口的话,那嫉妒、不满以及阴暗的想要除掉在这群人面前抢了自己风头之人的想法如海里的巨浪一般拍来,瞬间便将脑中的理智拍碎了一地。
裸露在黑裙外的一双手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指骨节发白,那些情绪终究汇合在了一起,酿出了一股无端的、没有来由的恨意,让人愤恨的浑身发抖。
只是人虽是恨的浑身发抖,手指骨节也捏的咯吱作响,整个人被偌大的愤恨与嫉妒所包裹着,幂篱下的眼角却是溢出了两滴眼泪,这眼泪当然不是悔恨、自责这种悔过的情绪,骨子里就从来与“好”字不沾边,当年脸未被毁之前,害的人就没少过,更遑论现在脸毁了,情绪更是偏激了。骨子里如此自私的人流泪也从来只会为自己而流。
同周夫子这些人为伍之后,尤其在对方一次次不住戏弄她之后,她也愈发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那被周夫子等人提在手里玩弄的引线,如傀儡一般被反复捉弄,这对于一向自负,且曾受过这些人追捧的她而言,那等委屈、不甘才是眼角会滑落两滴眼泪的真正原因。
只是在这里的既是同一种人,那些楚楚动人,能轻易哄骗他人怜惜的眼泪与演技自是骗不了周夫子等人的,看女人伸手去擦幂篱下眼角的眼泪,有人笑道:“哟!一边吞食人畜,一边流眼泪伪装同情的鼍哭了?”
女人冷哼了一声,将才蓄起的委屈情绪尽数吞咽入腹。转头看向先时开口的周夫子,问道:“竟有人叫你算错了?你说的是哪个?”
明明前一刻还在流眼泪,可这一声开口的质问却昭露了对方依旧没有改变的本质。
有些人……真是不论是人来教还是事来教,怎么教化都教化不好的。性子如此稳定,恍若个死物一般,这不是天生的傀儡又是什么?
“你认识的。”周夫子捋了捋须,把玩着手里的阴阳罗盘,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真是好没意思!”
虽这句话没有指名道姓,可这句“真是好没意思”指的是哪个,在座众人显然是清楚的,有人瞥了眼那个开口质问的女人嗤笑着说道:“无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