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通身都被裹在黑裙之下,见不得光的鬼,自然害怕“神”了。
她动了动唇,刚想说话,便已有人开口替她问了出来:“譬如?”
“依你等那些年在宫里埋下的那么多眼线的本事,管是温玄策抑或者旁的什么人的手笔,只要有人同她接触,必然逃不开你等的耳目。譬如杜令谋的那些人同她的接触不都在你等的眼皮子底下,一点遗漏都没有?”子君兄眼皮都未抬一下,他道,“细到她每日吃了什么东西,几时起的床,几时入得睡都能知晓,若不是‘妖神法术’那等看不见的东西,但凡是看得到摸得到的,只要同她接触过,你等都能知道。如此严密的看守之下,愣是寻不出半点蛛丝马迹,难道还不能证明没有外人介入吗?”
眼看屋里还有人在皱眉,想说什么,周夫子开口了,他道:“当然没有外人介入了!若是有,田家那位也不会直接接了我等这个顺水人情了。宫里那些年毕竟是我等的地盘,比起旁的中途接手的局,自己一手建的地盘之上的风吹草动,哪里能瞒过我等的耳目?”
这种板上钉钉的铁证,当然寻不出半点可以驳斥的证据。安静了片刻之后,有人开口了,只是那语气之中却明显的缺了些底气,有些飘忽不定:“所以,我等便说她指不定是运气好……”
“确实也有可能是运气好的,毕竟我等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周夫子白着脸说道,“所以要看细节,若不是单纯的运气好的话,那凡人也好,还是鬼怪也罢,都是阻止不了‘神’想要做的事的。”
“所以,若她是能为自己造出好运的‘神’,看她最后出了宫,那她一开始的目的当就是出宫,而不是想要登上那条青云路。”周夫子说道,“再看她眼下和那位大理寺少卿的事……显然是不欲走那条青云路的,从这一点上看,同她一开始就不想登青云路的目的是对得上的。”
“一处……”有人听到这里,动了动唇,才开口说了两个字,那戴面纱的女人却已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一处对得上算不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巧合的。那位大理寺少卿那副皮相,叫女人看了喜欢,由此换了初衷也不奇怪。”
对此,周夫子点了点头,说道:“一处对得上确实不算什么。”他道,“所以还要再看看旁的是否能对得上的。”
“若是温玄策出手为她逆天改命,她当就是颗被人提前铺好路的棋子,娇养出的海棠花,自己没什么本事的。”周夫子又道,“所以看她出宫之后遇到的那些事,那个温秀棠惹了她几次了?可曾有哪一次讨到过好处了?昔日当街追杀……若是娇养出的海棠花,没这个本事躲过的。”
“那……那也有可能只是聪明了些,似她在宫中结交的那个司膳什么的。”戴面纱的女人不等众人开口,再一次开口了,语气说不出的尖锐,“只是稍稍聪明些罢了,却绝对不是你等说的那能自己为自己改命的‘神’。”
没有似屋中旁人那般对女人突然抢话打断自己而露出不满的情绪来,周夫子没有看那女人面上的表情,只眯了眯眼,说道:“你说的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需要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