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错。这个定位器应该是一个感应关联的引爆装置。”
伊芙颤抖后怕的声音刚刚落下,尤里的声音就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临时从家里跑出来的尤里身上还穿着便装,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已经迅速融入了保安局众人的调查氛围之中。他走到了中尉的身边,目不斜视地对着男人敬了一个礼,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中尉。
“就在刚刚,我们现场羁押的部分莱昂纳多的手下,听说他们的老大已经被送往了医院差点抓住我们的人哭出声来,赶紧告诉了我这件事情。”
尤里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的嘲笑意味,却没有一丝的胆怯,仿佛刚刚差点被炸死的人里不包括他似的。
但是这种奇异的平静里,又仿佛夹杂着什么蠢蠢欲动的杀意。
在中尉面色难看地接过尤里手中的审讯报告之后,他面色温和地走到了莱昂纳多的担架前,蹲下身,伸出手狠狠按住了莱昂纳多失血过多的伤口后者原本扭曲愤恨的表情瞬间被侵袭而来的痛楚彻底覆盖,冷汗泠泠地用沙哑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发出诅咒和呻吟。
他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几乎有两个关节的长度都没入了那个伤口。
尤里微笑着搅动着那个枪口,汩汩的鲜血流出。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伊芙仿佛可以听见那个伤口中血肉被撕裂拨动的细微声音,她听得不舒服,下意识地撇开目光向后退去,夜帷在她身后扶了她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伊芙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她后退的一刹那,尤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伴随着莱昂纳多突然爆发出的一声惨叫,“当啷”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音响起尤里竟然用他的两根手指,硬生生地将埋在莱昂纳多身体里的那颗子弹活活抠挖了出来
周围的医护人员们抽着冷气,一下子散开了大半。
莱昂纳多狼狈地歪在担架上,额头和脖颈上都布满了汇聚成水流一样的冷汗。他用一种近乎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尤里,然而此时此刻,成为俎上鱼肉的人是他。
尤里站起身,他的手套已经完全脏了,上面不仅沾着莱昂纳多之前伤口里凝固的血块,甚至还有隐约半透明装的肉屑。
“稍微给哈普恩阁下做了个小手术,各位医生们不介意吧”
黑发青年低头看了一眼,万分嫌弃地皱了皱眉,随即一边慢条斯理地脱去了白色的手套扔在了地上,一边笑眯眯地环视着周围询问道。
看到他这凶残狠毒的模样,谁特喵还敢有意见啊
被他视线扫过的医护人员们无不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而站在人群外围的中尉和其他秘密警察们只是冷漠淡然地站在一边,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兀自安静地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当尤里的视线转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伊芙身上时,他停了下来,澄澈明亮的绯瞳安静地凝视着她。
伊芙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跟着其他人一样摇了摇头“不不介意。”
“哦是吗”
尤里深深地看着她,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纯真无害的明朗笑容“那就好。”
“请问这位美丽的医生小姐,这个男人”
尤里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用军靴踢了踢莱昂纳多的担架,用一种略带担忧的语气道,“这样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死吧”
伊芙稳了稳心神,她秉持着严谨的态度,稍微蹲下身去检查了一下,然后肯定道“只是失血过多引发的间歇性休克,关键器官部分我判断没有问题,更完整的检查需要去到医院使用仪器判断”